我站在熙來人往的中山路上給他打電話,通了,我說,許危言,我在中山路。
那邊沉默了半分鐘後,突然爆發出一陣激烈的喊叫,楊小灰!你為什麼總是如此出人意料!你等我,我馬上就過去。
我坐在臨街的一個肯德基等待他,我心跳若狂,不斷地猜測著他或者會改變的樣子,腦海里不斷地想像著那些從不曾遺忘的往事,然後我看到許危言,慢慢地向我走來。
許危言,許危言。五年不見,他居然長成這樣子帥氣,挺拔而健康,頭髮很隨意地垂在額間,那樣高高地,穿越人群,向我走來,除了他臉上依舊是那熟悉的表情之外,我真的幾乎不能認出他來。
我正在恍惚中,他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楊小灰,你居然有點女孩子樣了呀。還留了長發。
我四處張望,眼淚卻不聽話地掉下來,我說,你居然長得這麼帥了。
許危言說,拜託,你怎麼又哭起來,我長得帥你也要哭嗎?
許危言開始拉我的手,很自然地,但是我驚覺這是我們第一次牽手。他竟是那樣地自然,想起他曾經那樣嚴謹地介意過我們之間的傳聞,竟已經是那麼久遠的事情了。那天他很開心,拉我的手四處轉,最後我們去看大海。如此遼闊的海,浮動著,藍綠交錯著,在我們的面前熱鬧地奔騰著。
我們並肩而坐,面對著潮水來去,聽著不絕於耳的綿綿方言,似乎有那麼多話想對他說,但是一句都說不出來,我只是變成一個傾聽者,聽他講著這城市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他是那麼地喜歡這個城市,並已經融入其中。
夕陽漸漸地西下,我堅持要坐晚上的一班火車走,許危言將我送到火車站,臨上車之前,他拍拍我的頭說,楊小灰,照顧好自己。
我頭也沒回地上了火車,不看他站在月台上漸漸遠去的身影。
12
我開始陷入了對許危言的狂熱的愛慕中去。
是的,如果小時候對他的喜歡只能稱為喜歡的話。那麼再見許危言之後的那種喜歡,已經名正言順地升華為愛慕了。
我沒有告訴他我是為了他,才考那所學校,我就是這樣默默地,隱忍地,自己承受。自己經過。
身邊不是沒有追求的男生,實際上,從念中學開始,就一直有男生示好,但是我的心裡,全部裝滿的是許危言,哪裡還有一點點空隙去容納他人,我在他的眼中,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楊小灰,而在其他男生眼裡,確實難以琢磨,難以靠近的冰雪人。
沒心沒肺是因為沒有他在身邊的快樂,冰雪難近是因為沒有他在身邊的失落。這樣的話,不要他知道,也好。
還是保持著通信通電話,隨時知道著彼此的一切消息,每當假期,便會有一個人到另外一個人的城市裡去玩,但是始終,誰都不曾說出什麼,又似乎誰都明白著什麼。
大二那年暑假,去看望他,在火車上被偷了錢包,身無分文地從火車站走到他學校,差不多走了一個小時的路程,加上 10 多個小時的顛簸旅途,當我雙腿疲憊麻木得要瘋掉的時候,看到他和一個女生,說笑著向我走來。
在我如此狼狽不堪的時刻。他,和一個女生,面目酷似鞠婧禕的甜美女生,一起向我走來。
楊小灰?許危言尖叫起來,事先沒有告訴他我要來,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有想到,卻是給了自己一記霹靂,我呆呆地站在龐大的校園裡,不知所措,我聽到許危言給那個女生說,這是我小時候的鄰居。
如此這樣清淡的一句話,將我們的關係明明白白地帶過。
是的,小時候的鄰居,這就是許危言對我身份的評定,我不過,就是他小時候的,一個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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