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揶揄的曖昧地笑,然後還是笑。
如果我知道是誰點歌給我,我想我會開心的。
我心下一振,蘇格也並不是完全不在意,完全的後知後覺。
6
後來風傳蘇格的戀情。那個女生,妖冶傲慢,不漂亮但是很引人注目。
經常穿戴帽的風衣和圓頭的皮鞋。
心被刀子切割成一片一片一片。
風一吹過來,就會龜裂,剝落。
我坐在校園的操場,眼睛裡是運動著的人群,可是從來沒有過的絕望完全將我占領,我第一次嘗試到心碎的滋味。那是一種隱隱的痛,說不出來卻又排遣不掉。
那晚,打電話給他,熟悉的聲音,話未開口,眼淚先就流下來。
你怎麼了?在哭嗎?
是的,是的,是的。
在哭,從來沒有過的無助。
那一晚的電話,持續了十分鐘,除了蘇格最初問的那一句話,剩餘的時間,一直是我在電話這端,無助的哭。算起來,這些花樣的時光,全部都是我無措的哭泣。我抓不到什麼,也不能控制局面的發展,我除了哭泣別無選擇。
蘇格沉默地,呼吸均勻地,聽我斷斷續續的哭泣,和我絕決的收線。
我想,我再不會給他打這些痴傻的,莫名其妙的電話。
7
一段時間,我選擇了消失。
除了那通電話,蘇格沒有我的任何訊息。
儘管我們每天都會不定期地遇見,但是他不知道,擦肩而過的我,就是總會出現在他耳邊的那個熟悉的陌生人。他不會知道。
每周一次的周末晚會,六個班級輪流承辦。在那個可以容納千人的禮堂。
只有我自己的班級和蘇格的班級主辦的時候,我才會出現。
我唱歌,那時候瘋狂迷戀孟庭葦,喜歡她唱歌時候孤獨的絕望。
眼睛搜索一圈,看得見蘇格的話,便會惴惴不安,心慌意亂。
那次唱到《你聽海是不是在笑》,唱到一半,看到蘇格從門外走進來。
你聽海是不是在笑?笑有人天真得不得了,笑有人以為用痴情等待,幸福就會慢慢停靠。
唱到中間,突然不能自己,如何都不能自己。於是索性哭泣起來。台下譁然,我倉惶逃跑。我應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我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校園,想像馬上就要過完的高中生涯,和自己辛苦經營的沒有任何未來的感情,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蘇格,蘇格,蘇格。
我不能捨棄卻又不能擁有的奢侈。
我告訴自己,我必須要將這一切,全部都遺忘。
8
終於畢業。流火七月,全力以赴,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人生最重要的轉折上。
結束的那天,我幾乎虛脫,似乎是經歷了滄海橫流的那種感覺。
探聽到了蘇格的走向。
一個有海的城市,對外貿易專業。
而我,在一個古舊的城,讀我枯燥乏味的漢語。
從地圖上看見我和他相隔的城市,千里遙遠。隔著山,隔著海,隔著無數的城市與村莊。
刻意與他相隔遙遠的。不能愛他,那麼就遠離他吧。我的年華里,似乎只有他一個人那麼多。
像涅磐一樣的,我告別了自己青澀的檸檬歲月,也好像是在一夜之間,我改變為另外一個人,自信,爽朗,總是笑,什麼都不在乎。
開始有男人約會我,追求我,寫詩,送花。
開始約會,張三,李四,王二麻子。
越來越明白,原來男女之間,不過是特定時間特定的相互取暖。
不過兩年時間,我已經修煉成精,脫胎換骨,再也找不到當年看見蘇格就心跳若狂的感覺。
蘇格。蘇格。蘇格。
這是我唯一,不能夠忘記的時光,唯一不能夠捨棄的迷戀,唯一不能夠圓滿的奢侈。唯一不願意提起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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