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過年的時候,回到自己的城市,有我有蘇格的城市。
見過好多的同學,小學的,中學的,似乎都因為大家知交零落之後突然親昵起來。互相打聽著彼此的消息,互相訴說著各個城市的見聞。
惟感興趣的,只有蘇格的消息。
每當見到一個高中的同學,都會豎起耳朵來,惟恐遺漏了關於蘇格的點滴。
可是,關於他的消息,少之又少,除了知道他學校的名字,再無其他。
如此的失落。
我還有他的電話。
可是,要給他打電話嗎?要嗎?
要的。
蘇格。
叫著這個名字,仿佛又回到了昨天,回到了那些無邪的時光,眼角忍不住潮濕如初。
是你?蘇格的聲音沒有變,還是那樣冷清清的遙遠。
曾經以為你,永遠不會再打電話來。沒有理由地出現,沒有理由的離開。
心被一下子擊中。蘇格,我深愛的男人,兩年不見,不知道改變成了什麼樣子,是不是還有一樣的蒼白的面容,一樣零亂的頭髮,一樣孤獨的表情。
蘇格說,我要見到你。
不,不,不。
儘管我現在,擁有著不同凡響的張揚,脫胎換骨的奪目。可是一旦面對蘇格,我離開就回到了那個已經逝去的年華,變成了那個手足無措的小女孩。一旦為他建立了耀眼的光環,蘇格就無論如何也做不成凡俗的匹夫。面對他,我永遠是沙漠裡灰灰的塵土,而他,永遠是我頭頂上盤旋遨翔的海鳥。
10
要了他的地址,開始給他寫信。
信的內容很簡短。不過是城市四季的景色,街道上的車水馬龍,讀村上春樹的迷惘和校園裡流傳的笑話。
蘇格也回信,信的內容大致相同,不同的是,每次的信的結尾,他都會說,希望能夠在下一次的信上,署上你真實的名字。
我為了和蘇格通信,編造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名字,蘇格在搜索遍了腦子的信息之後,還是不能找到關於我編造的這個名字的任何信息,所以他認定,這個名字,是我偽造的。
在電話里可以和他暢談,是以為隔著悠長的電話線。
在書信里可以和他暢談,是因為隔著千里迢迢的路途。
和蘇格的交往,只能是找到一個安全的屏障,才可以自由自在地翱翔。
蘇格的字不算漂亮,但是痕跡很深,據說只有認真的人,才會在寫字的時候,用那麼大的力氣,留在紙上那麼深的痕跡。
就算是刻意逃避他,我依舊不能找到任何人,代替蘇格,在我心目中占據的幾乎全部的位置。
誰都不行。
有次和一個女生聊天,說起往事,我笑著說,我曾經那樣地愛著一個男生。女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可真會編造故事。
我心有傷,誰都不會相信,我就是這樣地,為著蘇格,蹉跎了一年又一年。
11
時間在我們的書來信往中飛快流逝。
轉眼就要大學畢業。
蘇格說,我要回我們的城市。
當然,我也要回我們的城市,僅僅為著能夠見到蘇格,我也要回到我們的城市。
儘管不回去,也許會有更好的發展。
這些話我沒有對蘇格說,我和蘇格現在的交往,不再是當年那樣的戰戰兢兢,帶著很強烈的目的性的交往,而是成為了一種習慣。
畢業前夕,蘇格說,交了一個女朋友,可是她一定不肯為他撇家舍業,似乎分手近在眼前。
當然,我不相信除了我,還有誰可以為了蘇格,捨棄一切,海角天涯。
平淡地安慰了他幾句,並為他寄上約翰列儂的懷舊 CD,我開始安排我自己的工作。
有好長時間都不曾聯繫,蘇格不會知道,我已經回到了我們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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