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都市男女:我必須忘記你》,作者:木子田 等 ,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我妹妹去技校,本來只想好好學手藝而已,可卻被別人推進糞坑裡。有人欺負我妹妹,我當哥哥第一個不答應!
1.
我妹妹高考失利,復讀一年也沒考上。
十八歲,別人上大學,她去上技校,我作為她哥哥多少有點不安,傳聞里技校都不太好。
但按照她的說法,她認為技校屬於那種「輸出一個青年,富裕一個家庭,帶動一方經濟」的實用性學校,學點技術,靠自己的雙手吃飯,不丟人。
可有一天晚上,她回到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進她的臥室,咣當一聲關上門,反鎖。
緊接著,我聞到一股濃重刺鼻的屎味兒。
我不禁想笑,雖說人有三急,但我妹這也太丟臉了。
幸虧是在家裡,要在外面被人發現,那肯定是大型社死現場了。
她在房間裡待了很久,都沒有出來。
我躡手躡腳走過去,仿佛聽到她房間裡有抽泣的聲音。
我想,躥稀的話,衝進來應該第一時間去衛生間,而她房間裡沒有衛生間;
如果是想第一時間換褲子,那……她在房間裡的時間也太久了。
我敲了好一會兒她的門,她才紅著眼眶把門打開,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去衛生間」,低著頭疾步走了過去。
她大約在裡面磨蹭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出來。
我問她是怎麼回事?
她說在學校操場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掉糞坑裡了。
或許很多南方的朋友不知道,北方很多學校,別說技校,就算 985 高校,至今留著很多糞坑。
我哭笑不得,安慰她以後小心點兒。
她點頭答應,隨即低著頭回了自己房間,又把門反鎖了。
作為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哥哥,她有心事我能看不出來嗎?
掉糞坑裡固然丟臉,但一向樂觀的她不至於這麼久不能釋懷。
我給她留了點消化情緒的時間,過了一會兒,又敲開了她的門。
在我的追問下,妹妹告訴了我實情。
當時她內急,走進操場邊上的廁所,發現裡面有幾個小太妹抓著她們班的女生蘇欣欣,試圖脫掉蘇欣欣的褲子,而帶頭作惡的小太妹,正是蘇欣欣的同桌張麗麗,她拿著手機準備錄視頻。
妹妹攔在蘇欣欣跟前,讓她們有話好好說,否則就去告訴老師。
小太妹張麗麗哪會怕這些?
我妹妹在拉架的過程中,「不小心」跌進了糞坑。
這時,張麗麗出了一個壞主意,她讓蘇欣欣拿出手機,拍我妹妹掉入糞坑的視頻,然後發班級群里。
若照做,她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若不照做,那她們只好繼續脫蘇欣欣的褲子,然後拍視頻發班級群里。
蘇欣欣很害怕,拍了我妹妹掉入糞坑的視頻,轉手就發到了她們班級的微信群……
聽到這裡,我氣炸了。
我問清楚了她們的詳細資料和家庭住址,不顧妹妹的一再反對,直奔張麗麗家所住的地方。
2.
縣城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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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尤其張麗麗的家,處於城鄉結合部的小區附近,特別好找。
在這一路上,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讓張麗麗當著全校同學的面,給我妹妹道歉。
如果不道歉,我就想,也讓她去糞坑裡洗個澡?
穿過一幢破舊的大樓,兩排平房零星幾目錄家亮著燈火。
街邊攤上沒有幾個人,超市老闆娘胳膊杵在冰箱上,邊嗑瓜子邊四處亂看。
我來到張麗麗家門口,只見幾個老太太坐在門口納涼,而張麗麗正在向其中一個老太太撒嬌要錢。
老太太顫顫巍巍掏出一個錢袋子,打開,正數著錢的時候,張麗麗一把搶過,得揚揚退開,直接撞到我身上。
老太太嘴裡一直呼喊著,「太多了,不能拿那麼多……」
而張麗麗,盯著我,一臉流里流氣的樣子,「你瞎啊?」
臥槽,是你沒長眼睛撞了我,你還說我瞎?
「你是張麗麗?」
張麗麗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反問道,「關你叼事?」
脾氣挺沖!
趁她不注意,我一把搶過她手裡的錢袋子,還給了老人家。
張麗麗氣急敗壞,惡狠狠地瞪著我。
她應該是在內心權衡了一下,感覺打不過我,就沒盲目動手。
隨後,我給了她兩個選擇,第一,現在去糞坑洗個澡;第二,明天去學校當著全校的人的面給我妹妹道歉。
張麗麗明白過來了,我是來替被她「不小心」推進廁所的同學報仇的。
張麗麗譏笑道,「你妹妹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也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真不愧是一家撒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管好自目錄己,懂嗎?」
侮辱我可以,侮辱我妹妹不行。
我抓住她的胳膊,想和她理論理論。
旁邊的老太太不幹了,拿著拐棍兒戳我,又戳不到,嘴裡一年念叨著:放開我孫女……
張麗麗沒有一絲慌張的樣子,也不還手,惡狠狠地說,「有本事就弄死我。」
雖然我很生氣,但我確實沒本事弄死她。
我鬆開她的胳膊,告訴她,「準備好道歉信,我明天一早去你們班找你,還有你們班主任。」說完,我轉身離開這裡。
「等等!」張麗麗叫住了我。
我回頭一看,只見她面帶著微笑,一邊向我招手,一邊說道,「你過來,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我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狐疑地走到她跟前。
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她突然褪下自己肩膀上的弔帶,抓住我的手大喊大叫,「非禮了,強 x 了,快來抓壞人啊……」
我本能地要推開她的手,但被她緊緊抓住的胳膊,越推越顯得像我在侵犯她。我羞怒交集,使出蠻力,掙脫了她。
趁著夜色,我慌不擇路往外跑,只聽後面傳來槓鈴般的笑聲,隱約還有一句話,「都是成年人了,怕個毛……」
我跑到燈火通明的地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真可笑,明明是自己去討公道,反而被一個小姑娘擺了一道。
偏偏還搞得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一樣,狼狽而竄,我可真是個廢物。
我想,這個小太妹不簡單。
必須聯合另外那個沒有骨氣的受害者蘇欣欣,一起出面,向政教處指證她,才有機會給我妹妹找回面子。
想到這裡,我奔向蘇欣欣的家。
3.
一個老舊的小區。
蘇欣欣和她媽住在租來的一居室。
一個女孩兒怯生生地打開門,我開門見山,問她是不是蘇欣欣,她點了點頭。
我忍住怒氣,儘量心平氣和地問她,「我妹妹是為了幫你……你還把她出醜的視頻發在你們班級群里……」
這時,蘇欣欣媽媽在裡屋開口了,「誰啊?」
我被邀請進門,將來意簡要地說明了一遍,希望蘇欣欣和我妹妹一起向學校檢舉小太妹張麗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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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蘇媽媽全程淡定,聽完後,說道,「她們班主任剛走。她剛才已經批評過我女兒了,我會讓女兒跟你妹妹道歉,這件事是欣欣不對。但我們不惹事兒,那什麼張麗麗,我們是不會告她的。」
「她可是要欺負您女兒的呀???而且我聽說,不止一次了吧?」
「我知道。」
你知道還要忍氣吞聲?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蘇媽媽又開口了,她說,「我們外地來打工,孩子他爸又不在,這種出頭得罪人的事兒,您就放過我們吧,好嗎?」
聽到這裡,蘇欣欣倒是先低下頭。
我隨即想到,班主任已經來做家訪了,她肯定是看到蘇欣欣發的視頻,所以不辭勞苦,直接找上門來了解情況了。
但很明顯,蘇媽媽只會一味道歉及批評自己的女兒,不會節外生枝。
我看向低著頭的蘇欣欣,問她,「張麗麗為什麼……欺負你?」
蘇欣欣突然「啊」的一聲尖叫,搖著頭懇求道,「別提了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
我看向蘇媽媽,從她的淡漠神情里,我感覺她毫不在意,或者說……根本不知道自己女兒身上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儘管我滿腹狐疑,但看著這兩位明顯不想或者不能配合的母女,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最後,我看向蘇欣欣,問她能不能帶我出小區?
她點了點頭。
我倆一塊走出這個破舊的一居室。
我倆各自沉默地走在小區里,一直走到小區門口,我看著蘇欣欣,安慰她,「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女孩兒,你自己小心點兒吧。」
蘇欣欣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她邊哭邊小聲嘟囔著「對不起……」
我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她,讓她趕緊回去,別讓媽媽擔心。
她接過紙巾,哭得更凶了。
女孩子在我面前哭,我真是不知怎麼辦才好,只能愣在那裡抓頭撓腮。
過了好一會兒,蘇欣欣停止抽泣。
她像是下定決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我。
原來,張麗麗是被另一所職高開除轉學過來的,由於她跟社會上的小青年交往,班裡人害怕,沒有人願意接近她。
而蘇欣欣,她的同桌,逐漸成為班上唯一和張麗麗一起玩的「閨蜜」。
兩人無話不談,張麗麗甚至告訴她自己意外懷孕,要墮胎的消息,這很丟臉,讓蘇欣欣千萬不要傳出去。
蘇欣欣表示,在此之前,自己從來沒有跟第二個人說過,但不知道為什麼,消息還是傳出去了。
張麗麗認為,傳播這個消息的人只能是蘇欣欣,她也沒有跟外人講過。
於是,張麗麗糾集校外的小太妹,要打蘇欣欣,並且要脫掉她的褲子拍視頻……
蘇欣欣百般發誓,這條流言絕不是自己傳出去的。
張麗麗那些狐朋狗友也知道實情,她們明明更不靠譜,偏偏只賴在蘇欣欣身上……
聽到這裡,我不禁感慨,老實孩子的生活千篇一律,小太妹的生活精彩紛呈。
我安慰蘇欣欣,不要害怕,等明天我會找班主任,把張麗麗的事情說清楚,這種害群之馬一定會受到懲罰
蘇欣欣露出驚恐的眼神,連說不要。
張麗麗不僅有一群小太妹朋友,還有社會青年男朋友,打架經常動刀子的那種。
如果去打她小報告,被她知道了,可能就只剩死路一條了。
當時的我,一個正義感爆棚的小青年,我就不信沒有天理。
我安慰蘇欣欣,說我心裡有數,讓她放心,我不會亂來。
不亂來歸不亂來,但忍氣吞聲這種事,我做不到。
4.
回到家後,我看見妹妹仍然雙眼紅腫,坐在沙發上發獃。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不要過於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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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妹妹卻告訴我,班主任剛才來過了。
班主任轉達了兩個意思,一個是轉達蘇欣欣的歉意,另一個是不讓妹妹跟張麗麗鬧彆扭。
媽的,這班主任也太會和稀泥了。
為人師表,能這樣敷衍地處理事情嗎?
我看明白了。既然她要穩定壓倒一切,那我明天就不指望她了,我直接去找校長好了。
妹妹聽到我的想法,也是連連搖頭。
她的理由是,如果張麗麗受到懲罰,自己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就算我能保護她,再過一段時間我也要開學了,到那個時候,她們再繼續報復怎麼辦?
我看著妹妹,非常嚴肅地對她說,「從小我們兄妹相依為命,哥哥決不允許你受到一點兒欺負。」
妹妹看著我認真的樣子,撲哧一笑,說道,「你也就比我大那麼十幾分鐘,裝什麼大人……」
妹妹的情緒終於緩和了一些,我內心稍安,讓她先去休息。
我自己卻躺在床上一夜無眠。
第二天上午,我直奔校長辦公室。
略過了張麗麗「墮胎」的問題,我把她如何欺負蘇欣欣,以及我妹妹如何見義勇為,再加上她如何威脅蘇欣欣拍我妹妹廁所視頻的事情,跟校長完整講了一遍。沒想到,校長只給了我四個字,「有證據嗎?」
我把蘇欣欣拍的小視頻素材播放出來,給他看。
校長右手在鼻翼前忽扇了兩下,仿佛這個視頻不僅能錄像,還能錄味兒。
緊接著,他還是那句話,「有證據嗎?」
這個小視頻確實看不出欺負什麼的。
我想了想,校長畢竟是一校之長,有社會地位,有權力,有聲望,應該不至於出賣學生吧?
想到這裡,我下定決心,告訴他,我有人證,蘇欣欣就是當事人。
萬萬沒想到,蘇欣欣被叫到校長辦公室,一句話都不說。
沒有辦法了,我只好一句一句地問她了。
「張麗麗是不是欺負過你?」
她搖了搖頭。
「我妹妹是不是替你出頭了?」
她又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拍這個視頻發群里?」我勃然大怒。
「不小心……拍到的!」
臥槽,我有點兒崩潰了。
我盡力壓制憤怒的情緒,柔聲對她說,「校長在這裡,你別怕她,把你看到的都實話實說,校長會給我們一個公道,對不對校長?」
校長一臉正氣地點了點頭。
蘇欣欣看了看校長,又看了看我,認真地回應說,「我什麼都沒看見……」
巨大的挫敗感包圍了我,我用僅剩的一絲理智,用牙縫裡的聲音說,「既然這樣,那我就請教育局的領導來了解一下情況吧。」
校長微微一笑,胸有成竹似的比比賴賴,「作為下屬單位呢,我個人哈,是非常希望,上級領導,來我校視察、指導工作的!但是這件事情呢,不是我們不講理,而是沒有證據,就算上級單位來調查,又有什麼用嘞?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我們會繼續調查,但總得需要一些時間,你說對不對呀小伙子?」
對,草泥馬。
我悻悻地回到家裡,想不明白,蘇欣欣到底怕什麼?
都到校長跟前了,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女孩子,果然個個膽小如鼠!除了張麗麗。
5.
一籌莫展。
到了吃完飯的點兒,我妹妹突然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說今晚在學校吃,吃完直接上晚自習,讓我不要等她了。
我感覺不對勁兒,妹妹生活健康,一直不太喜歡外面的垃圾食品,今天突然轉了?
我沒有回覆她的信息,直接衝到了學校。
果然,透過她們班的玻璃窗戶,我發現只有零星幾個人在教室。
而我妹妹,正趴在桌子上,像是在睡覺。
我走到她跟前,敲了敲課桌,她抬頭看向我。
我內心一陣絞痛,她又哭過了。
我柔聲問她,「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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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沒事兒。」
這時,一個女生從我身邊走過,像是無意間靠近我,在我身邊小聲說了一句,「今天下午她抽屜里發現了一條蛇,活的」,說完,女生若無其事離開了。
我看了看妹妹,她的臉上沒有出現反對的神情,我就確定,那個女生沒有撒謊。
我的拳頭青筋暴露,我不顧一切,在教室里喊道,「張麗麗呢?張麗麗在他媽哪呢?」
妹妹趕緊拉住我,急促道,「別喊了,她今天根本沒來……」
「那誰放你抽屜里的?」
妹妹搖了搖頭,「不知道。」
憑直覺,我認為這一定是張麗麗找人乾的,她不道歉就算了,還敢報復。
這個有媽生沒娘養的東西!……
出了這事兒,妹妹還是不跟我回家,堅持要上晚自習,我拗不過她,只好叮囑她隨時跟我聯繫。
我離開學校,再次找到了張麗麗的家。
我就不信了,你奶奶管不了你,你爸媽呢?
我還沒來得及從腹誹中回過神來,只聽哐當一聲!
只見眼前一個老太太坐著輪椅從屋裡衝出來,直接摔倒在地上。
緊接著,張麗麗從屋裡走了出來。
喪盡天良!連自己奶奶都打!
老太太「哎喲哎喲」地在地上掙扎,試圖站起身,但無能為力。
我趕緊把她扶起來,替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問道,「奶奶,您沒事兒吧?」
這時,張麗麗的嗓門完全壓制了我,她惡狠狠地喊道,「老不死的,錢到底藏哪兒了?」
顧不得了什麼好男不跟女鬥了,我一定要給她兩個耳光。
正當我疾步走向張麗麗的時候,我的餘光突然發現,旁邊走來一個戴著巨大耳環的黃毛小子,右手拿著一隻匕首,緩緩敲打著自己的左手,邁著懶散的步子向我走來。
老太太也看到了這個人,唉聲嘆氣哭訴道,「錢在床底下那些沒洗的襪子裡,你都拿走吧!」
實在抱歉,面對剛剛成年甚至可能還沒有成年的社會小青年,我慫了。
因為我見過他們下手是多麼沒輕沒重。
張麗麗回到屋子裡,應該是從襪子堆里找到了現金,高高興興地招呼黃毛青年,兩人蹦蹦跳跳地離開了這個家。
我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有些恍惚。
這時,黃毛突然回過頭,拿著匕首指了指我,猖狂地大笑一聲,再次轉身離開了。
老太太示意我,幫她把旁邊的拐棍兒遞給她,隨後,她嘗試站起來走路。
幸好,老太太沒有大礙。
我從老太太口中得知,張麗麗的父母一直在南方打工,平均一年回來一次,回來也住不了幾天。
之前老太太身體健康的時候,張麗麗還比較聽話,隨著年紀越來越大,管不了了,這孩子天天跟著社會青年泡網吧。
我問老太太,張麗麗到底有沒有怕的人?
老太太說,這孩子從小就怕一個人,就是她爸,那小時候可是真打她呀。
但是現在,隔著兩千公里,她就沒啥好怕的了。
好吧,看來只有你爹能管你了。
我跟老太太要了張麗麗父母的電話,並把自己的電話也留給她一個,如果需要幫助,我盡力而為。
老太太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回到了屋裡。
6.
回到家後。
我把張麗麗的惡行排了先後順序,再經過一番醞釀,自認為天下父母聽到這些劣跡,都會急得跳腳,然後恨不得把自己誕下的小崽子吊起來毒打一頓。
於是,我撥通了張麗麗父親的電話。
萬萬沒想到,她爸極其淡定,反反覆復就那幾句話「知道了」「會管教」「嗯嗯……」
可能是她媽都聽不下去了,她媽把電話接了過來,反覆跟我道歉,順便講述了自己在外打工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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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最後,她媽還承諾,會找能管得了張麗麗的親戚出面,一定給我們一個交代。
我問這個親戚是誰,她媽說是自己的表叔,xxx,絕對好使!
我一聽,傻眼了,這特麼不是那個校長嗎?
蘇欣欣面對校長,完全不敢說實話,難不成蘇欣欣早就知道校長是張麗麗的遠房親戚?
行吧,我已經失去了耐心了,我語氣強硬起來,對張麗麗的媽媽說,「如果張麗麗不當眾給我妹妹道歉,如果你們和校長都管不了她,那我可能採用自己的方式……那啥了。」
說完,我直接掛掉了電話。
我的腦海里只有兩個詞,校長和遠房親戚。
親戚這種東西,說有用可以有用,說沒用,那也是真沒用。
至於披著親戚關係的校長,那大機率是討厭這樣不讓人省心的孩子,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但偏偏還要維持表面的親戚關係。
想到這一點,我剛剛對校長親戚燃起的希望,又破滅了。
如果校長指望不上,當務之急是直接以牙還牙?
還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心裡清楚,強大自己,強大到離開這種 low 地方,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可我等不了那麼久,人不果斷枉少年!弄她!
但是我該怎麼在不惹一身腥的情況下,報復回去,且妹妹不會被反報復呢?
正在我天人交戰的時候,只聽見右側窗戶「咔嚓」一聲,我家玻璃被砸了。
緊接著,大門打開,我妹妹回來了。
她面色蒼白,滿臉驚恐。
我趕緊走上前去,問她,「這次怎麼回來這麼早?也沒告訴我一聲。」
妹妹顫抖著回應我,說學校今晚停電了。
我安撫好妹妹,透過窗戶往外看,一個人影都沒有。
到了這個時候,我不得不反思,非要討回一個公道,有必要嗎?
公道沒有討回來,反而遭到更多的報復。
我個人倒是沒關係,可我妹妹能承受得住這種壓力嗎?
我扭頭看向妹妹,只見她也眼含淚水看著我,她顫抖著說道,「哥,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
我恨不得拿頭撞牆,立刻撞死我自己,她在說什麼呢這是?都怕成這樣了?
我走到沙發附近,靠著她坐下,儘量心平氣和問道,「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
「我害怕。」
「怕什麼?」
「有……」
妹妹一直強調,今天晚上有「鬼」跟著她,把她嚇壞了。
看著妹妹瑟瑟發抖的樣子,我再次陷入沉思,跟張麗麗不依不饒,是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7.
不出我所料,校長或許是太忙了,對他的便宜親戚張麗麗不管不問,甚至張麗麗白天也泡在網吧里,他都不知道。
為了照顧妹妹的情緒,我早晚接送她上學放學。
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我始終不相信妹妹所說的「鬼」存在。
我們約好,她每天晚自習放學,我在街道另一側,同步和她回家,我倒要看看,深夜尾隨她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妹妹餘悸未消,但考慮到我就一直在她身邊不遠處,也就同意了。
在後續的幾天裡,其實我已經發現,晚自習後隔三岔五跟著我妹妹的,就是張麗麗和她的黃毛男朋友。
尤其是快到我家的那段黑巷子,他們故意弄出一些聲音嚇唬我妹妹,在妹妹回頭之前,迅速藏在黑暗處,如此反覆……只是,還一直沒有看到他們扮鬼臉。
這就是傳說中日本遊戲的套路《尾行》?
不懷好意地尾行?
跟在人後面,即便什麼都不做,都能把人嚇死。
幸好我及時發現了他們!
為了防止妹妹多想,每當她提出身後有奇怪的聲音,卻又什麼都發現不了的時候,我都會告訴她,是我弄出的聲音,根本就沒有人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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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又過了好幾天,我終於發現了妹妹所說的「鬼」是怎麼回事。
臨近黑巷子,張麗麗戴上了蒼白和血紅相間的恐怖面具,隨著黃毛嗷的一聲叫喊,張麗麗迅速打開手電筒,從下巴往上照。
而此時,恰好是我妹妹回頭的時候。
妹妹一聲尖叫,迅速向家中跑去。
見「鬼」的過程被我完整地拍了下來。
我趕回家,一邊安撫妹妹的情緒,一邊把拍下的內容播放給她看。
妹妹還在止不住地抽泣,但我能感覺到,她已經如釋重負。
解開了這個心結,我跟妹妹商量,每天晚自習後,我仍然保護她回家,但是,等她到家後,我要尾隨張麗麗和她的男朋友,看看他們每個晚上到底在幹嗎,以便找到機會,讓他們徹底老實。
妹妹不置可否,只是叮囑我不要衝動,安全第一。
另外,她希望我早點兒回家。
因為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緊張的情緒一直沒有完全去除。
看著這些天一直精神恍惚的妹妹,我一陣心疼,還有憤恨。
我點頭答應下來,向她保證一定注意安全,並按時回家。
回頭想想,讓張麗麗道歉,她是不可能道歉的;
找她家長,沒用;
找老師和校長,她最多也就受兩句批評;
報警,沒有證據,到不了那個標準,浪費公共資源;
就這麼算了?我不甘心!
那剩下只有一條路了。
為了我妹妹也好,為了她奶奶多活幾年也好,我必須要抓住這孩子的弱點,或者把柄,然後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
8.
此後的幾天,我發現張麗麗一行人在「護送」我妹妹回家後,一般會找個飯店吃飯,或者買點路邊的炸串。
等吃飽喝足,直奔網吧玩通宵。
對於荷爾蒙無處安放的年輕人來說,這一切看上去再正常不過,根本找不到他們的把柄之類的。
如果說唯一讓我感覺不正常的,張麗麗和兩個社會小青年經常同時勾肩搭背,這算不算?
這好像只能算是「兄弟」,況且人家的對象都不計較……
在一個雨夜,他們在一家小飯館吃飯喝酒,大聲嚷嚷。
我假裝路過的行人,坐在隔壁桌悶頭吃蛋炒飯。
張麗麗醉意朦朧,舉起酒杯,興奮地喊道,「幹掉了一個,來,乾杯!」
只聽見 duang 的一聲巨響,我用眼角的餘光發現,黃毛青年將酒杯重重地頓在桌子上,說道,「太慢了,太慢了!我說那個小妹妹怎麼就膽子那麼大呢?蘇欣欣退學,她不退?明天哥兒幾個直接把她辦了得了……」
張麗麗一口乾掉杯中酒,笑眯眯地說道,「不像前幾年啦,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難免束手束腳。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的,晚上沒事兒跟一跟,早晚給她嚇出狗屎……」
「就是耽誤老子打遊戲……」
「出息……這特麼可比打遊戲好玩多了,你們不覺得嗎?」
原來他們不僅尾隨我妹妹,還尾隨了蘇欣欣,而蘇欣欣已經被嚇得退學了。
如果再不收拾張麗麗,我不確定我妹妹身上會發生什麼 。
想到這裡,我給妹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今晚晚點兒回家,讓她不要害怕,可以開著燈先睡覺。
午夜凌晨剛過,張麗麗一行人再次走向了他們常去的網吧。
等他們坐定,我也走了進去,找網管開了一台包夜的電腦。
我表面是正對著電腦,其實用眼睛的餘光一直盯著張麗麗他們所在的位置。
凌晨兩點多,張麗麗那邊終於有了動靜。
只見她走向前台,不知道跟網管說了什麼。
隨後,她回到自己的位置,黃毛站起身,兩人一起走到包間區。
包間並不是完整的房間,而是被隔斷的小空間。
包間門的最上方,和天花板之間都有大約一米多的距離,不知道是為了能讓包間裡更好的透氣,還是為了節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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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張麗麗打開門,率先鑽了進去。
緊接著,黃毛跟了進去。
隨後,咔啪一聲,我聽到了輕微的一聲門反鎖的聲音。
我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腦子極速運轉。
大約過了半小時,我實在忍不住好奇,假裝四處尋找性能更好的電腦換機……路過包間門口,我側耳傾聽,只聽到裡面傳來一些痛苦又快樂著的聲音。
明白了,淦。
這應該是一個機會,讓張麗麗受到懲罰的機會,可是我該怎麼做呢?
去門口大叫一聲?
那被嚇到的,可能會被影響其一生性福的,肯定是黃毛,而不是張麗麗。
我抓耳撓腮,不知所措。
我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
突然,那扇門開了一道縫。
隨後,和張麗麗一行到來的,看上去像黃毛兄弟的男人,也走了進去……
又是「咔啪」一聲門被反鎖的聲音……
好亂!
難以想像,如果這樣的畫面,被當事女孩子的父親看到,那會怎樣?
不打死也得打斷腿吧?
包括女孩子的腿和男孩子的第三條腿。
想到這裡,我腦子裡蹦出一個好主意。
這個主意在我的腦海里過了好幾遍,我終於有些安心了。
隨後,我就在自己的座位上睡了起來。
9.
凌晨五點,我定好的鬧鐘把我吵醒了。
我想,是時候出手了。
我走到前台,呼叫睡得像死豬一樣的網管。
他睜開眼睛,問我是不是要買點什麼。
我假裝異常焦急,跟他說,「有人趁我睡著的時候,把我的錢包偷走了……我錢包丟了!我要看看監控!……」
網管抹了抹自己的眼睛,不耐煩地讓開一個位置。
隨後,他把我帶到後面的一間倉庫,指著監視器,讓我自己看,看到線索及時喊他。
我萬分感謝,等他離開後,認認真真地翻看起來。
果不其然,就像黑咕隆咚的電影院一樣,很多人以為躲在黑暗角落處,搞一些小動作就不會被人發現,其實在後台一目了然。
我翻出張麗麗包間那一塊的位置,以及恰當的時間段。
像航拍一樣的精美畫面,簡直不堪入目。
尤其是後半段……
我拿出手機,將其中一些自認為適合發給張麗麗家長的鏡頭拍了下來……
保留好這些證據,我感覺如釋重負,腹中一陣飢餓。
我關上倉庫的門,跟網管打了聲招呼,說自己的錢包找到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了地上。
隨後,我走出網吧,找了剛剛出攤的一家早餐店,點了兩屜小籠包,兩個茶葉蛋和兩份豆漿,打包。
我拎著早餐回到家,看著妹妹吃完早餐,並告訴她,「張麗麗蹦躂不了幾天了,以後她就不會騷擾你了。」
妹妹大大的眼睛閃爍著小小的疑問,但我並沒有告訴她為什麼。
等她出發去上學,我也出門了。
我找到一家較小的通信營業點,辦了一張新的電話卡。
隨後,我註冊了一個新的微信號,加上了張麗麗父親的微信。
開門見山,我假裝自己是張麗麗的班主任。
反正他們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孩子的學習,也從來沒跟班主任打過交道。
我從張麗麗逃課、搶奶奶的錢上網等方面,向他灌輸查之有據的信息,讓他相信我的「真實」身份。
隨後,我把網吧里拍到的圖片發了過去。
萬萬沒想到,圖片剛剛發送成功,她父親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只聽見一個呼哧呼哧的中年男聲,直接問道,「王老師,你覺得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嘞?」
我嚇了一跳,害怕他聽出我的口音,畢竟前些天通過電話。
於是,我壓低了嗓子,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建議您這邊回來跟孩子多一些陪伴,或者把她帶在你們身邊……」
對方沉默了。
片刻,他為難地說,「我也不瞞您,我這邊真的走不開,如果請假,這份工作可能就……沒了……我……」
可憐天下父母心,面對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的父親,我竟有一絲不忍。
但父母歸父母,孩子歸孩子,自己的事情自己扛才對。
我和張麗麗的父親想了好幾個對策,最終,我說出了內心真正想實現的辦法……
「依我看,張麗麗所有的問題,主要原因可能是網癮的問題,無論她的男朋友,她搶奶奶的錢,都是因為……」
張麗麗的父親好像突然醒悟過來,激動地說道,「轉學去我們那……那個什麼那個楊教授的什麼中心,那個戒網癮的學校,有用嗎王老師?」
「那不是個好地方,希望做家長的還是要慎重考慮。」
我話還沒說完,張麗麗父親就掛掉了電話。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張麗麗的父親再次給我打來電話。
他表示已經查了很多資料,得知楊教授那裡不僅可以戒網癮,還能把孩子教育成聽話懂事孝順的孩子,良藥苦口利於病什麼的……
最後,他拜託我,以當下「班主任」的身份,他們家長授權我來簽字,給張麗麗轉個手續……
我當場拒絕了他,這個字我沒法簽。
以我對楊教授那邊的了解,只要學費轉過去,張麗麗大機率是插翅難逃,根本不用操心進去的手續。
兩天後,網戒中心的人從網吧抓走了張麗麗,簽字的是她奶奶。
一絲報復的快意,還有一絲莫名的懺悔之情,兩種情緒在我心中忽上忽下。
10.
又過了十幾天,我的暑期結束了,要繼續奔赴隔壁城市開啟新學期的學習之旅。
臨行前,我去楊教授那裡探望了張麗麗。
只見她眼窩深陷,眼神中帶著茫然與一絲希冀。
我問她,「低頻脈衝,感覺如何?」
「不……不舒服。」
「那掉糞坑裡舒服嗎?」
我話音剛落,一個怨毒的眼神籠罩了我。
或許吧,只有不舒服,才能治療不舒服。
就像,以毒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