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混跡於風塵之地,以肉身換取所需,來來回回都是用錢了結

2021-12-15     昀澤     14537

那一刻,丁卯忽然醒悟父親自始至終都是愛著母親的,其實父親那樣偏激暴躁的一個人,當年肯放出軌的母親安然無恙地走出家門,已經很明白了。而母親走後,父親總是藉助酒精來擺脫痛苦,最終也是死在了飲酒過度上。

丁卯神思迴轉,開始帶著一絲欣賞的心情繼續看著母親哭泣,任由她哭至情緒失控,泣不成聲,妝容狼狽。

最終,他語氣平靜卻十分冰冷地說:「我同意了,你去給我爸上炷香,然後就走吧。」

母親這一次的離開,有一件事在丁卯的心裡終於塵埃落定。以前他一直覺得自己失去母親很可惜,分別就隔著一指間,那簡直是最短的距離,但其實不是,在母親的心裡,自己早已與她隔著難以逾越的鴻溝。

愛人

朱丹珍曾經對丁卯說過一句話,她說:「在我的一生中,我最好的一件事是遇到你,最壞的一件事也是遇到你。」

丁卯覺得朱丹珍實在是很懂得說話,如果不是她的遭遇悽慘,受些良好的教育再多讀點書,成為個詩人也說不定。丁卯第一次見到朱丹珍就是被她說的話吸引的。

丁卯在為穆雲捐肝之後,身體大約一年後逐漸恢復。就是那個時候他陷入了極度的焦慮之中,失眠嚴重整夜難以入睡,反正手裡有錢,所以經常混跡在各個夜店。

當瘦弱的朱丹珍妝容殘破,醉眼迷濛地拉住他的時候,他第一個念頭是厭惡。他本想轉身離開,但是,桌子上的酒,醒得剛剛好。酒吧里的歌手正在唱:「每個人都會被別人愛上。」

他遲疑了一下就聽見女人說:「你知道嗎?從來就沒有人愛過我!」

「是嗎?」丁卯打量著她。眼前的女人年輕秀麗,眉目間卻過早流露出衰老,她說話的神情像是受了很多苦楚有很多難以言說的委屈,一個活得如此卑微的人,有痛苦與委屈並不是什麼令人覺得意外的事情。

「你知道為什麼?」女人似乎在期待丁卯反問。

「不知道。」丁卯語氣中毫無興趣。

「因為不值得,我沒給過男人真心。」她挑挑眉毛。

丁卯不置可否地對朱丹珍笑笑:「這個世界上誰對誰也沒有真心。」

丁卯忽然想起另一個女人,想起了那女人是如何決絕地遠離她生活中的破敗,嘆息般地道:「有的時候連母親對兒子也沒有。」

朱丹珍此時說了一句令她自己閃閃發光的話:「胡說,我就把所有的真心都給我兒子了。」

丁卯不知道在自己來之前,朱丹珍喝了多少酒,才會醉到對著自己這個陌生人傾述人生中的所有悽慘,那天他認真地聽完了這個陌生女人的講述。

朱丹珍的童年真是乏善可陳,朱父好賭也好打老婆,朱母膽小,所有暴虐一概默默忍受。大約是過得太過悽慘,朱母總幻想生活中會突然出現一個奇妙的轉折,解救了她沒指望的人生。幻想的多了,她就篤定地相信起來,所以才輕易的在一個同村男人空泛的誓言下就拋下朱丹珍,遠走他鄉。

她混跡於風塵之地,以肉身換取所需,來來回回都是用錢了結

那年朱丹珍才十歲,卻早已經從父親的言行上理解了母親對父親疏遠的原因,以及母親為什麼後來那麼決絕地出走,她不是背叛,只是逃離。父親好吃懶做,言語刻薄,又不喜歡女孩。為了這些,夫妻間從未停止過交惡,每當看著他們吵嚷打鬥,幼小的朱丹珍都疑惑他們當初為什麼要在一起。

朱母走後朱父對朱丹珍不聞不問,任她自生自滅。朱丹珍十四歲時與一個男孩子結伴離家,朱父也不找尋,就是在那一年,朱丹珍確定自己不再是個孩子了。這個醒悟到來的時候,在她心裡十分的肯定,不帶一絲僥倖。那不是在父親不計後果暴打她的時候,不是她深夜獨自一人沒吃沒喝的時候,也不是離家出走後將自己的初夜輕易交付出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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