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山村,夜深人靜,我在睡夢中和一個女人發生關係

2021-12-15

【本文節選自《我酸了,他們的愛情怎麼這麼甜!》,作者:吞茶嚼花,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1

李奢瞪眼盯著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希望在那裡能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字。

然而,螢幕上,新建的 Word 文檔里空空如也,一片單調冷清的白色。

已經整整一個下午了,他還是一個字也沒能寫出來。

十根手指懸在鍵盤上,神經質般地不住上下點動著,可實際上卻僅僅是做出假裝打字的動作而已。

時間一點點流逝,窗外已經暗下來,電腦螢幕閃著青青白白的光,照在李奢陰沉氣鬱的臉上,顯得有些鬼魅,壓抑。

李奢終於幽幽嘆了一口氣,流露出一絲懊惱的神色,原本繃緊的身子重重向椅背靠去,與此同時,緩緩閉上那雙藏在高度近視鏡後的雙眼。

因為長時間緊盯著電腦,它們此刻已經又干又澀,渴望著休息。

空曠的房間裡只有李奢一個人,入夜時分,一切都顯得格外安寧,以至於他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略顯粗重的呼吸。

閉眼依靠在椅背上,他卻並沒有放鬆自己的神經,而是豎著耳朵,在黑森森的屋子裡盡力去捕捉任何一點微小的響動——

唔,這是廚房的冰箱在開始製冷了。

這個——這個是樓道里的腳步聲,有人正在向樓上走。

嗯?這是蚊子。

可這一切都無法刺激到他的神經,無法令他獲得有關恐懼的任何靈感。此刻,他的腦袋就像一個被消耗殆盡的氧氣瓶,裡面一片真空。

他依舊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一個恐怖的情節也編不出來。

無奈中,他只得睜開眼,先瞥了一眼泛著幽光的電腦螢幕,隨後又歪頭向右手邊望去,不遠處,擺著一個試衣鏡。

他用力眯緊眼,看到自己黑乎乎的面部輪廓出現在鏡子中,模糊的五官失去了早日意氣風發的靈動,如今呆板木然得好似一件做工粗糙拙劣的面部雕塑,就像幼兒園陶土課上出自孩童之手的那些人臉陶塑一樣,木然,死板。

他試著沖鏡子做各種可怕的表情、扮各式噁心的鬼臉。於是,他看到鏡子裡,一副生硬詭異的面孔一會兒齜著牙,一會兒瞪著眼,一會兒咧著嘴……

突然,眼前一暗,鏡子裡那張屬於他的臉陡然從他眼前消失了。

眼前一片漆黑,他心裡一驚,回頭,才發現由於長時間沒有工作,電腦剛剛自動黑屏了。

他沒有立刻伸手去觸碰電腦,而是保持著此時的姿勢一動不動。

他想像著在這突如其來的黑暗中構思一幅恐怖的場景,譬如淤積滿鮮血的樓道、枯枝一般嶙峋的死屍、漆黑的啄食腐肉的烏鴉——

可當這一幅幅畫面出現在他腦海的時候,竟然無一例外地一閃而逝, 隨後開始變得雜亂破碎,而那些破裂的碎片在他腦子裡像一群蟲,密密麻麻地慢慢蠕動著,最後緩緩拼湊成了另一張畫面,那是一張人的面孔。

不知為何,此時李奢的腦子裡總是繞不過這張臉,一切最終也都定格在了這張面孔上。

蒼白,枯瘦,高高的鼻樑,一雙狹長的眼睛深陷在眼窩中,卻時刻閃爍著不知從何而來的亢奮。

呵——

李奢怪異地輕笑了一聲,聲音里透著一絲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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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還得去找他啊——

2

李奢是一個恐怖小說作家,可他最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寫出一篇像樣的恐怖小說了。

靈感之神似乎已經完全拋棄了他,使得他思路擁躉、行筆艱澀,難以寫出哪怕一個像樣點的故事。並且,不論他怎樣給自己製造恐怖氛圍想喚起哪怕一丁點的靈感,都無濟於事。

於是,他想起了那個人。

或許找到他,就能再次寫出好故事了。

他要找的這個人,叫鄭秋,是個精神病院的醫生。

說起李奢與鄭秋的相識,其實很偶然,那是前年春天在一家李奢常去的咖啡館發生的事。

那天,李奢正在咖啡館最昏暗的角落裡「噼里啪啦」地敲擊著鍵盤,剛巧鄭秋端著咖啡路過,他好奇地向李奢的電腦螢幕上張望了一眼,待看清李奢是在寫恐怖小說後,立馬雙眼放光,拉過一把椅子,自來熟似的湊過去與李奢搭話。

起初李奢只是出於禮貌與鄭秋簡單攀談了幾句,可誰料鄭秋說起來沒完沒了,喋喋不休也沒有個重點。李奢就開始變得很不耐煩。

「您找我有事?」李奢強忍著內心的煩躁。

「呵呵——這個,我是個精神病院的醫生,平時也喜歡讀恐怖小說,那個——你能幫我也寫個故事嗎?我有很多好故事素材!」

「我恐怕最近沒有這個時間。」李奢委婉地拒絕,「您可以自己寫啊。」

「我寫不好的。你要是最近沒時間也沒關係,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就什麼時候寫,我不急。」鄭秋用他那雙狐狸一般的眼睛望著李奢,眼睛裡帶著深不可測的笑意。

李奢有些惱火他的不知進退:「對不起,我——」

鄭秋抬手打斷李奢的話:「不用道歉,我真的不急,你先聽聽我的故事,我覺得你一定會感興趣。」

李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推推鼻樑上的高度近視鏡,語氣有些冷淡道:「那你說吧。」

鄭秋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李奢的情緒變化,咧開嘴,開始自顧自講起來。

最初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個精神病院的醫生每天像對待畜生一樣對待他的病人,如果病人敢反抗就將他綁在床上電擊或者大量注射精神類藥物。長此以往,疼痛帶來的恐懼深入病人心裡,他們就像狗一樣,慢慢被馴服了,不僅十分聽話,甚至還可以幫醫生馴服和管制其他病人。

李奢起初還不在意,但隨著鄭秋的不斷講述,他開始著迷於他口中的那些精神病的詭異故事以及那些充斥著暴力傾向的治療方法。他一邊聽著,一邊把飛快地把一些東西記錄在電腦上。

最恐怖的故事橋段往往不是那些杜撰出來的情節,而是真真正正發生在你身邊卻能讓你毛骨悚然的小事。

後來,就是鄭秋講述的這些東西,被李奢整理成了一篇有關精神病院的恐怖小說,也正是這篇小說使得李奢開始在圈子裡小有名氣起來。

說實話,如果不是沒辦法了,李奢實在不想聯繫鄭秋,因為他總覺得這個人整日與精神病待在一起,也有些神經兮兮的,特別是當他談論起如何嚴苛地對待那些精神病時,那雙細長的眼睛裡閃出的光芒與那些看見了裸體女人的色狼的眼神如出一轍。

可李奢還是決定給鄭秋打一個電話,找他聊聊,最好能去那個精神病院看看。

你真的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你需要靈感,去看看吧。他心裡有個聲音不斷對他說。

3

李奢打的是鄭秋所在精神病院的固定電話。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快速接了起來。

「喂——」

「喂?請問是鄭秋鄭醫生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嘶啞:「是我,你是哪位?」

「我是李奢。之前幫你寫過一個小說的那個——」李奢馬上道。

「啊,是你啊!」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興奮起來,音調也高了不少,「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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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上次你說還有些故事素材想告訴我,我最近不怎麼忙,方便到你那兒去看看嗎,我也順便聽聽你的故事。」李奢試探著問道。

「行行,沒問題,可等到你電話了,你來吧,我這次給你講個更有趣的故事!」

電話里鄭秋異常興奮,隨後又補充道,「我們院就在離何龍角鎮不遠的地方,你坐車到何龍角之後,我去接你。你什麼時候來?」

「明天可以嗎?」

「明天?」

「明天不方便嗎?」

「額——沒事,你來吧!」

「好,那麻煩你了。」

「哪裡,哪裡,不麻煩,你能願意來我們這兒,我高興還來不及。這次的故事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你客氣了,那好,你先忙,我們明天見。」

「好,明天見!」

掛了電話,李奢站起身,心裡隱隱有些期待,明天會看到什麼呢?白色病號服的枯瘦痴呆老者,還是長發披肩面色蒼白的女精神分裂症患者?

黑暗中,李奢情不自禁地笑笑,仿佛看到又有一篇即將獲獎的小說在向他招手。

躺在床上,莫名的興奮使得李奢久久不能睡去,他瞪著眼看著天花板,腦袋裡不斷猜測著精神病院的樣子和病人們奇奇怪怪的模樣。

一直到後半夜,朦朦朧朧間,李奢突然聽到自己家的門響了。

緊接著,有腳步聲徑直向臥室走來,有小偷!

李奢吃了一驚,想睜開眼爬起來,可一雙眼皮像是灌了鉛,怎麼用力睜也睜不開,四肢也無比沉重,難以動彈哪怕一根指頭。

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進了臥室,來到了床邊。

李奢拚命去睜眼,用出了吃奶的勁兒,終於,雙眼被他強行打開了一道細細的縫兒。沒有戴眼鏡的他透過這條細縫,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慢慢來到他床邊,俯下身,不斷把臉向著他湊近。

黑影越靠越近。

可李奢還是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他死死地把視線從那道窄細的縫隙中投射出去,卻看到那人把手向他伸來。

一雙手猛地掐住李奢的脖子,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李奢?起來!我來接你了!」

李奢看到一雙充斥著亢奮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

呼——

他猛地醒了,擦擦額頭的汗,原來是個夢。

坐在床上怔怔地喘了幾口粗氣,他「嘿嘿」笑了笑,拿起枕邊的本和筆,把夢裡的情景記了下來。

4

李奢住在青城,距離何龍角鎮大約三百公里。

早上九點,李奢收拾好便從家裡出來去了車站,坐了第一班客車趕往何龍角鎮。

道路不好,客車一路顛簸。

到何龍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李奢再次給鄭秋打電話。

「喂?」

「喂,鄭醫生嗎?我到了!」

「啊?請問你是?」

李奢皺皺眉:「我是昨天跟你聯繫過的李奢啊!」

「哦哦,是李作家吧!不好意思,鄭醫生不在,不過他臨走之前跟我說了您要來的事兒,但我這一忙給忘了!實在不好意思!」電話那頭傳來一連的道歉聲。

「啊 ,沒事,沒事。鄭醫生他不在?」

「是這樣的,鄭醫生家裡臨時有點事,他回家去處理一下,最遲明天晚上就能回來!他把接待您的事兒交給了我,讓我安排您在我們這兒先住一晚,等他回來再與您詳談。您看怎麼樣?」

「哦,好吧。我現在已經到何龍角了。」

「啊,您現在是已經到了何龍角了啊!那我這就開車去接您!」

「好的,你貴姓?」

「我跟您是本家,你就叫我李醫生就行,呵呵——您別急,我這就來接您!」

「好,謝謝。」

掛了電話,李奢抬眼望望天,陰沉沉的,大量的灰雲聚集在一起,好似把天空都壓得很低,一點風也沒有,沉悶的氣溫讓他不免感到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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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奢在何龍角客運站門口靜靜等著那個李醫生來接他,大約過了三十幾分鐘,一輛破舊的黑色桑塔納停在了何龍角客運站門前。

一個身穿白大褂,身形略瘦的男人從車上下來,開始四處張望。

李奢猜測他就是電話里那個李醫生,於是走過去問:「是李醫生嗎?」

那個李醫生先是一怔,而後驚喜道:「您就是李作家吧!您好,我是李木!」

「你好。」李奢客氣地伸過手去。

李木伸出乾瘦的右手與李奢握在一起:「您好。」

感受到手裡清晰的骨節形狀,就好像握住一截枯樹枝,再看看李木微微有些蒼白消瘦的臉頰,李奢心裡暗道:「看來,這與精神病在一起待得時間長了確實是一

件傷身傷神的事。」

李木開著車,離開何龍角鎮,一路向西絕塵而去。

「你們醫院在屯子裡?」路上,李奢看著車不斷在一條條小路上七拐八拐,好奇地詢問。

「哦,不在。離最近的屯子也還有好幾里地呢!」李木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解釋,「您也知道,像我們這種醫院有時候很吵鬧,在屯子裡會影響別人,所以當初建的時候就特意離得遠些。」

「哦,這樣啊。那現在病人多嗎?」

「不多,大夫比病人多,四個大夫照顧兩個病人,呵呵——」

5

桑塔納開進了山溝里的一個孤零零的大院。

李奢下了車,當即就看清了這家精神病院的全貌。

最西邊是一個三層小樓,小樓東邊是三間連起來的平房,牆上有斑駁的牆皮脫落,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

聽到桑塔納開進院子裡的動靜,從三層小樓和最東邊的平房裡各自走出來一個穿白大褂的人。

李木給李奢介紹道:「這兩位都是我們這兒的大夫,這是王大夫,這是胡大夫。」

王大夫個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幾,但身形乾癟枯瘦,給人的感覺好像一陣大風就能將他颳走。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就好像是一襲白布罩在了一副骷髏架子上一般。而且他臉色有些不健康的白,表情看起來有些陰翳,似乎對李奢的到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另一個胡大夫身形不高,但看起來卻精壯有力,只是有些斜眼,左眼嚴重偏離中心軸,讓人分不清他看東西時到底是在看哪裡。

李奢客氣地對兩人點點頭。

王大夫面無表情,點頭回應。胡大夫滿臉興奮,眼裡閃著亮光,從背後伸手來要與李奢握手。

「老胡!」李木在李奢身後不滿地低喝了一聲。

李奢這才注意到這個胡大夫伸出的雙手上滿是鮮血,他心下駭然,「噔噔」後退了兩步。

「您別怕!您別怕!我這是知道您來,殺了個狗,咱們晚上吃狗肉!吃狗肉!嘿嘿——」胡醫生好像有些怕李木,低頭看了自己的雙手一眼,就又趕緊把手收了回去。

李奢看看胡大夫小心的樣子,心中好笑:這麼個破醫院也分上下級。

王、胡兩人跟李奢打過招呼後就各自回去了。李木則要帶著李奢進三層小樓里休息。

李奢開口道:「李醫生,你們院的病人在哪兒啊?」

李木伸手指指王大夫離開的方向:「那邊,最東邊那個平房裡。」

「兩個病人都在那屋?」

「嗯,現在都在那屋。」

「那這兩個屋是?」李奢指了指中間兩個拉著厚厚窗簾的屋子。

「這兩個屋是我們給病人做催眠治療用的。」

「哦,」李奢若有所思,「能帶我去看看病人嗎?」

「當然可以了。不過不能進屋,您也知道,他們情緒不穩定,可能會對陌生人有攻擊性。」

「我就在外面看看。」

兩人走過去,隔著窗戶玻璃,李奢看到屋裡有兩張單人床,其中一個上面躺著一個身穿病號服的女人,她有一頭烏黑長直的頭髮,靜靜散在身下,直到腰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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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躺在那兒,呼吸均勻,一動不動,大概是睡著了。

另一張床上坐著另外一個病人,頭髮凌亂,面朝牆角,身體似乎在瑟瑟發抖。

那個面色陰沉的王大夫也在這屋,他坐在靠窗的寫字檯邊,似有所感,抬頭向外望了一眼,見是李奢二人,點點頭便又低頭俯身下去了。

6

晚飯是一盆切好的去骨狗肉、一碟花生米和一盤涼菜。

李木滿臉堆笑著開了兩瓶啤酒,一瓶遞給李奢,一瓶拿在自己手裡。

「李作家,歡迎您來我們這兒,我先干為敬!」說著一仰頭,咕咚咕咚將半瓶啤酒倒進肚子裡。

「客氣客氣。」李奢也喝了一口啤酒,然後有些奇怪道,「王醫生和胡醫生不一起吃飯嗎?」

「他們兩個要看著病人,走不開,不用管他們!來,吃菜!」李木殷勤地為李奢夾菜。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轉眼桌上就堆了好些空啤酒瓶,屋外也已經黑了下來。

王醫生和胡醫生一直也沒露面。

李奢也沒再問有關他們的事,說實話,他對這兩個醫生的印象很不好,不論是那個骷髏架子一般的王大夫還是那個斜眼的胡大夫,給人的感覺都很怪異,讓人不舒服。他們不來吃飯,李奢反而覺得心情愉悅一些。

酒過三巡,李奢已經開始有些暈乎乎的感覺了。

他沖李木擺擺手,有些大舌頭道:「李醫生,不能再喝了,我有點多了。」

李木也喝得臉頰通紅,他把手錶特意伸到李奢面前晃了幾下,哈哈笑道:「您看我,都忘了這時間了!那好,那就到這兒,我帶您去房間睡覺。炕啥的都給您鋪好了。」

李奢被李木帶到了小樓一層東面的一間屋子。

房間裡有一鋪炕,炕上已經鋪好了被褥。

「您好好休息吧,明早再見。」

李奢送走李木,有些步履搖晃地把門從裡面反鎖上。

可能是經常寫恐怖小說留下的後遺症,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李奢總是習慣把門反鎖,白天寫作的時候是這樣,晚上睡覺更是這樣。這樣做似乎能給他一種安全感。

鎖好門,他走到炕邊,俯身反覆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那套被褥,很乾凈,沒有灰塵也沒有雜七雜八的毛髮之類的東西,李奢很滿意,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放在了枕邊,然後閉燈爬上了炕。

躺在炕上,感受身下不同以往的硬度,李奢不由開始琢磨起自己已經多久沒有睡過炕了,在被窩裡掰著指頭算了算,少說也得有十年了。

想著,他翻了個身,伸手出去摸了摸炕沿,突然有種懷念的感覺,小時候他就是住在這種炕上的,那時候覺得躺在炕上冬暖夏涼,別提多舒服了,這麼想著,頓時覺得身下的土炕也沒有那麼硬了。

白天坐了小半天的車,晚上又喝了幾瓶啤酒,李奢的眼皮開始漸漸變沉。

就在他剛剛要昏昏睡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陣有節奏的「咚咚咚」聲,好像是有人在用身體撞牆,又好像是有人在拿什麼東西敲打地面。

李奢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那似乎是有規律的聲音,不知何時就失去了意識,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裡,他做了一個春夢,先是聽見一個女人叫他的名字,而後就夢見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爬上了炕,在他身邊脫光了衣服,露出嬌柔雪白的肌膚然後趴在了他身上,並幫他也褪去了所有衣服。

女人長長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她的身體涼涼的,趴在李奢身上,使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與愉悅,最後在一片疲憊的朦朧中失去了意識。

早晨醒來,大概是由於許久沒睡過炕的緣故,李奢覺得這一晚睡得很疲憊,在被窩裡伸伸懶腰,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想起了那個女人嬌柔嫵媚的身軀,特別是那種涼涼的感覺,他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然後偷偷把手伸進內褲,還好,是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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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穿好衣服,準備把被子也疊起來。

突然,一股子涼氣從脊椎骨直直竄上腦門,他在被子上和枕頭邊分別發現了幾根長長黑黑的頭髮。

李奢的腦袋「嗡」的一下子——

他快步走到房門那裡,門依舊是從裡面反鎖著的。走到窗戶那邊,有兩扇窗戶雖然開著,可紗窗完好,甚至還落有厚重的灰塵,根本不像有人動過的樣子。

有人拿著鑰匙開門進來了!李奢臉色有些陰沉。

他眯著眼睛站在窗邊,看到李木已經起來了,正在院子裡洗臉。

深吸了幾口氣,把手上那幾根長頭髮小心翼翼地揣進兜里,李奢開門走出了屋子。

「早啊,李醫生。」

「啊,您起來啦,早啊。過來洗把臉吧!」

「好。」李奢一邊洗臉,一邊裝作隨口一問的樣子,「李醫生,你們這兒怎麼沒有女醫生啊?」

李木一怔,然後笑道:「這窮鄉僻壤的精神病院哪有女醫生願意來啊?」

「那你們這兒沒有女的?」

「女的?有,您昨天不是見過了嗎,就是住在東邊那屋的精神病。她的病還挺嚴重的,天天晚上得打鎮靜劑,不然就鬧,就這樣還得派人看著,生怕她藥勁兒過了四處亂跑!」李木提起這女病人,一臉無奈,「李作家,您昨晚沒休息好?怎麼臉色有些難看啊?」

李奢支支吾吾道:「嗯,冷不丁換地方睡沒怎麼睡好。沒事,沒事!」

7

鄭秋還是沒有回來。

下午,李木跑過來說鄭秋得再等一天才能回來。

李奢問:「他打電話過來了?」

李木說:「嗯,打的是我們這兒的固定電話,手機在這兒沒信號。」

李奢掏出自己的手機,果然沒有信號。

「鄭醫生說如果您有時間的話,就在這兒再等他一晚。」

李奢摸摸兜里那幾根長長的頭髮,臉色有些難看,可還是點了點頭。

吃過晚飯,李奢以寫作為藉口,早早地就進屋去了。他決定,今晚不睡了,看看到底是誰偷偷進了他的房間。

窗外月亮越升越高,屋裡的燈也早就關了。

李奢使勁瞪著眼,讓自己保持警覺,豎起耳朵不放過一點聲響。

窗外時而傳來蛤蟆低沉的叫聲,時而傳來蟲子振翅的響動,還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幾種聲音交雜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詭秘粘稠的周而復始的聲音。

屋裡黑咕隆咚,李奢側身仰著脖子,死死盯著門鎖。

一直沒有動靜。

終於,到了午夜時分。

「嗒嗒嗒——」

是腳步聲。

李奢渾身一緊,雙拳死死攥起來。

腳步聲從走廊裡面傳來,走到大約是李木的房門口時停住了,隨後是輕輕一聲「吱呀」的開門聲。

李奢感覺鬆了口氣:是李木夜裡起來上廁所嗎?這小子什麼時候出去的,怎麼沒聽見他出去的聲音。

不一會,還是李木房間的位置,「吱呀」一聲,門又開了。

李奢的腦袋像過了電一般,頓時醒悟。

這絕不是李木,是有人去了李木的房間拿鑰匙了!

「嗒嗒嗒——」腳步聲再次響起,一步一步向著這個房間走來。

李奢覺得自己不能再在炕上躺下去了,可他能逃到哪去呢,急躁地抬頭望了一圈,起身下炕,赤著腳跑到門背後的窗簾里躲了起來。

為了便於晚上透氣,窗簾只拉開了一角,故意把窗戶露了出來。

李奢惶急地鑽進窗簾,情急之下,眼鏡不慎被窗簾刮掉了,這時門輕輕被人推開。

沒有了眼鏡的李奢就如同一個瞎子,更何況是在這麼黑的屋子裡。

他僅能看到眼前一米左右的東西,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可他能清晰聽到一個躡手躡腳的腳步聲出現在屋子裡,雖然看不清是男是女,卻能感受得到這個人朝著炕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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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乎是在炕上摸索了一陣,然而沒有摸到李奢,隨後他的動作陡然加快,變得無措起來。

李奢能夠感覺到那個人發現他不在炕上後的驚疑,也能感覺到有一束冷冷的目光向著自己藏身所在的方向投射而來,接著,是清晰的漸漸靠近的腳步聲。

聲音逐漸靠近窗邊,李奢頓時覺得此刻渾身的血都在變涼,他的神經開始不受控制,整個人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他死死咬住嘴唇,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口中一片腥甜。

「砰」,是手指接觸到窗戶玻璃的聲音,近在耳邊。

李奢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發出,他死死憋著氣,臉憋得紫紅,眼睛瞪得大大的,脹滿了血絲,腦袋裡一片空白,而後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想到了以前鄭秋給他講過的另一個故事,一個精神病半夜犯病勒死醫生的故事。

據說那個精神病趁著醫生睡著的時候摸進了屋裡,用一雙乾枯的手死死鉗住了他的脖子,直到把那可憐醫生的喉骨都掐碎了才肯罷休。

李奢看到窗簾外有一個黑影正在慢慢伸過來,那是一隻手,已經快要接觸到窗簾的一角了。

可它卻又緩緩地縮了回去。

「咚咚咚——」又是昨夜那種有著獨特節奏的響聲,敲打在窗戶上。

「咚咚——」隔壁也傳來同樣的聲音。

黑影不再遲疑,轉身,輕輕拉開門,匆匆離開了,門輕輕被鎖上。

聽到門鎖上的聲音,李奢開始大口喘著粗氣,整個人猶如一攤爛泥,慢慢癱軟在地,斜倚在窗簾里的牆上,雙腿不住劇烈發抖,他已經到了苦苦支撐的盡頭。如果此刻有一個鏡子在他面前,他會發現鏡子裡那張臉一片灰白,流淌著成股的汗水,那表情比他之前做過的任何一個鬼臉都恐怖。

「吱——」就在這時,原本已經關上的門突然又開了。

李奢驟然一驚,頓時失去了意識。

8

一雙乾枯的手死死鉗住李奢的脖子,直掐得他雙眼暴突,雙手不斷亂抓,卻怎麼也抓不到那人的哪怕一個衣角。

脖子上力道越來越重,李奢拚命掙扎,終於從喉嚨深處擠出兩個字:「救命——」

「呼——」李奢「撲棱」一下從炕上直挺挺地坐起身來,口乾舌燥,大口喘著氣,瞪著紅腫的眼睛,左右望望四周的景物,還是那個睡覺的屋子,什麼變化和反常都沒有。

又是一場夢嗎?我昨天不自覺睡著了?可這夢為什麼那麼真實?如果不是夢,我應該在窗簾後才對啊!

猛地回頭向窗簾那邊望去,窗簾與昨晚一樣只拉過了一角,堪堪擋住晨間熹微的陽光。

再看向窗外,那個乾屍一般枯瘦的王醫生正站在窗前,目光陰翳地望著李奢,當李奢的目光與他相對的時候,他緩緩衝李奢點了點頭。

到底是不是夢!李奢腦袋裡一片混亂。

走出房間,發現李木不在,李奢的心情更差了:「那個——王醫生,李醫生呢?」

「李大夫?他去鄰村買菜了。」王醫生聲音有些嘶啞,「他讓我告訴你,鄭大夫下午就能回來了。」

李奢點點頭,兩人分別坐在院子裡小馬紮上一陣沉默。

王醫生突然笑了:「哦,對了。我聽李木說你對我們這兒的治療室挺感興趣的,我帶你去看看?」

「啊?嗯,好吧。」李奢含含糊糊地就答應了,可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了。

「跟我來吧,就在三樓最裡面的房間。」王醫生站起身,向小樓里走去。

李奢跟著站起來,望著樓里有些陰暗逼仄的走廊,又看看整個人都有些陰森的王醫生,他頓了頓,突然有點不敢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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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醫生走了兩步,發覺他沒跟上來,回頭看了他一眼:「進來啊!」

李奢壓低聲音:「王醫生,你確定你們這兒就兩個病人?」

王醫生面容古怪地望著他笑笑:「你不是都看到了嗎?你還看不看了?要是不看就算了。」

李奢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咬咬牙:「走吧。」

兩個人沿著走廊路過李木的房間,李奢再次停下腳步,怔怔地朝李木的房門望了望。

「怎麼了?」王醫生問。

「哦,沒事兒。」

順著樓梯上了三樓,一路走到最裡面,就看到了治療室的門。

三樓只有一個小窗,又因為是最裡面,所以光線很暗淡。

門上掛著一把鐵鎖頭。

王醫生從身上掏出一串鑰匙,嘩啦嘩啦地翻找。

李奢突然感到身上冷冰冰的,看著眼前這個王醫生,再對比昨夜那個模糊的身影。他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李奢又想起了鄭秋曾說過的那個故事:一個精神病醫生長期接觸精神病,自己也慢慢得了精神病,但他自己並不知道,終於有一天他半夜犯了病,拿著鑰匙摸進同事的房間,用他那雙乾枯蒼白的手活活掐死了自己的同事。

這個王醫生的手,同樣是乾枯,蒼白。

王醫生打開了門,站在門後的陰影里,示意李奢可以進去看看了。

李奢突然感覺有點冷,雙腿有些沉重,可他還是咬著牙緩步走進了屋子,他實在是好奇那屋子裡的東西,這也是他來這裡的目的之一。

王醫生隨後走進來,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了。

李奢渾身一抖,猛回頭望向王醫生。

卻見王醫生也回頭看著門,嘴裡叨咕著:「怎麼這麼大的風?」

李奢感受了一下,雖然窗戶開著,可屋裡根本就沒有風啊。

王醫生走到屋子中央,說:「看看吧。」

屋裡的東西跟鄭秋以前講過的差不多,靠東邊有兩張單人床,每張床的四角都有那種牛皮的皮帶,那是用來固定發狂病人的。

往西一點,有一個儀器,李奢猜這就是電擊治療用的電箱。再往西,還有幾個李奢認不出的治療儀器。而最西邊是一個架子,上面擺滿了各種精神類藥品,有口服的,也有注射的。還有些型號不盡相同的注射器,有的型號很小,有的簡直就是給畜生打針用的。

王醫生拍拍那兩張床,深不可測地沖李奢笑笑:「怎麼樣,想在這床上躺一下試試嗎?」

李奢心裡想的明明是拒絕,可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好啊」。

他惶恐不已,他知道,這是他長久以來寫恐怖小說遺留下來的毛病,什麼詭異新奇的東西都想嘗試一下,不然,他怎麼會跑來這麼個鬼地方來。

在王醫生的擺布下,李奢被牢牢捆在床上。

王醫生退後了兩步,仔細打量床上臉色微變的李奢,古怪地笑笑:「好好體驗,這種機會可不多。」

說完,他歪頭望向擺藥的架子,邁步走過去,拿起了一個最大的注射器,那注射器的管子大概有兩根手指那麼粗。他拿起來後,抬頭望向李奢,若有所思似的皺 了皺眉。

李奢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在床上掙扎著驚惶道:「怎麼了?」

王醫生向他走了幾步,揚了揚手裡的注射器:「這個原本是給狗用的,不知道誰放在這裡了!不過現在也沒用了,狗不是被你們吃了嗎。」

「先把我放開吧!我體驗好了!」李奢用近乎哀求的語氣示意王醫生趕快把他放開。

王醫生沒有動,而是拍拍用來電擊的儀器:「這個不試試嗎?」

「不不不——放開我吧,不用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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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你?」王醫生有些不舍地走到床邊,有些詫異地望著李奢。

「王——王醫生!咔咔咔!停下!」這時,胡醫生突然架著前些時候李奢見過的那個精神病女患者推門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有些惶急地叫道,「幹啥呢這是——快給李作家鬆開!」

9

「李作家,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這個女病人,我跟王醫生下樓有點兒事!」

胡醫生不由分說就把女人丟給了李奢,然後用力拽著王醫生,關上門,走了。

李奢本想叫住他,說自己不方便留在這兒。

卻被王醫生偶然回頭那斜眼中的狠厲神色嚇得什麼話都沒敢說。

那王醫生狠狠看了李奢一眼,被胡醫生硬拽著走了。

兩人走後,李奢望著床上的女人,小心翼翼把她的手腳都用皮帶死死捆住。

然後,才敢仔細去打量她,這女人長得不醜,可以說還有幾分姿色,李奢望著女人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褲兜里掏出幾根頭髮,一對比,發現,這幾根又黑又長的頭髮好像正是這女人的!

李奢緊張起來。

就是這個女人在第一天晚上鑽進了他的房間?

兩個人似乎還——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她會不會懷孕?

如果真的懷孕了——

冷汗「嘩嘩」地從李奢臉上滾落下來。

抬眼怔怔地望著女人安詳的面孔,李奢突然想起那晚她涼涼的身子,華潤的肌膚,他的身體有了一些反應,呼吸也不覺粗重起來。

這時,女人冰雕般的面部肌肉竟然開始微微有了動作。

她要醒了!

李奢一個激靈,手足無措地望著動作幅度越來越大的女人。

終於——

女人睜開了雙眼。

「這是——你是誰?」她的聲音很好聽,像百靈鳥一樣清脆。

李奢口乾舌燥:「你不認得我?」

女人乖巧地搖搖頭,這時她注意到自己被綁縛在床上,眼中的神色黯淡下去:「我又犯病了嗎?」

李奢心底湧起一股憐愛的感覺,說:「我不知道,好像你一直都在睡覺。不過你真的不認識我?前天晚上——」

女人突然變得像一隻受驚的小獸,瞪著一雙大眼睛驚恐地盯著李奢:「前天晚上怎麼了——」

李奢硬生生憋回了嘴邊的話:「沒什麼——你在這裡住多久了?」

「啊——」女人沒有回答,卻突然尖叫起來。

她不知為何變得情緒異常激動起來,她尖叫著,把床晃得「嘎吱嘎吱」直響。

「你怎麼了?!」李奢驚恐地望著在病床上不斷掙扎的女人。

女人根本無法回答他,卻也不再掙扎,而是躺在那裡神經兮兮地不斷笑著。

她,犯病了。

10

樓外的天漸漸陰沉起來,大片的烏雲在團聚。

胡醫生和王醫生還沒回來。

他們兩個臨走前竟然把房間的門反鎖了!

那個李木醫生也沒有回來——

女人躺在床上,目光始終停在李奢身上,一直「嘻嘻嘻」笑個不停。

一開始,被這麼盯著,李奢汗毛都豎了起來,可現在已經漸漸習慣。

他坐在另一張床上,心驚膽顫地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

他在想那晚到底是誰沒給女人打藥,讓她摸進了自己的房間,並與自己發生了關係。而自己那種如夢似幻的感覺也很不正常,難道是——

李奢歪頭看向藥架子上品種繁多的精神類藥物,神色比窗外的天空還要陰沉。

這醫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該死的鄭秋去哪兒了?李木怎麼還不回來!剛剛那個王醫生明顯是不想放自己下來!那個胡醫生為什麼要把自己和這個瘋女人關在一起?

因為恐懼和憤怒,李奢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你在想鄭醫生去哪兒?」女人突然嘻嘻笑著出聲道。

「你——你怎麼知道?」李奢被女人嚇了一個哆嗦,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女人。

「嘻嘻嘻——別等了!他已經被胡醫生他們兩個殺了——」

「什麼!」

「李木醫生也被殺死了,你也會死在這裡——嘻嘻嘻——他們這會兒可能正在窗外處理屍體呢!」女人嬉笑著,像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

李奢渾身一抖,「噌」地站起身,想走到窗邊去看個究竟,可雙腿卻好像灌了鉛。

一陣森寒直衝天靈蓋。

「死了!死了?」李奢的恐懼被無限地放大。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剛來那天那個姓胡的滿手鮮血,那晚他吃的真的是狗肉嗎?

「嘔啊——」他一陣乾嘔。

「噔噔噔——」樓道里陡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直直奔著這個房間而來。

「嘩啦嘩啦」是找鑰匙的聲音,大概是緊張,外面的人幾次開鎖都沒打開。

「誰!誰?」李奢毛骨悚然,衝著門肆聲大吼著,只有這樣他才不至於因為恐懼而癱軟在地。

「砰——」門開了,胡醫生拿著刀,喘著粗氣站在李奢面前。

「你——你要幹什麼?」李奢打著牙問道。

「看來你都知道了!那你就陪鄭秋和李木一起走吧!」胡醫生邪笑著。

「嘻嘻——嘻嘻嘻——」女人還在床上詭異地笑著。

「你別過來!」李奢踉蹌著向後退,「啊——」

11

一群人圍在一個病床前竊竊私語。

「不會過火了吧!」

「老鄭,他不會被嚇成精神病吧!」

「沒事兒,他一個恐怖小說作家,沒事兒——」

「救命!」李奢驟然驚叫一聲,滿頭冷汗地從床上彈坐起來。

「醒了!醒了!」周圍傳來一陣驚喜的叫聲。

喘著粗氣滿頭冷汗的李奢,看到自己身前圍了一堆人,有鄭秋、有李木、有胡醫生、有那個女精神病,還有那個王醫生。

看見李奢醒來,鄭秋咧開嘴,興奮地搓手:「李作家,這個故事怎麼樣!怎麼樣?」

「你、你、你——」李奢大聲怪叫著,「你不是被殺了嗎?!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嘿嘿——您不是要我給你點兒靈感嗎!我們特意給你演了一齣兒!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這齣戲的演員!李木醫生,扮演他自己,一個善於催眠治療的心理醫生。張麗醫生,演女精神病。老胡,我們這兒打更的,這次出演變態殺人狂胡醫生!」

待介紹到王醫生時,鄭秋刻意壓低了聲音:「這是王煉,他是我們這兒唯一的一個病人,妄想症。他一直妄想自己是個演員,這次我讓他演個精神病醫生。至於我,我演了個披頭散髮的精神病,哈哈哈——怎麼樣?這回有靈感了吧?」

「你們——」李奢看著一圈兒的人,想到這幾天的遭遇竟然都是鄭秋為了嚇唬他而一手設計的戲,當即面沉如水,「那天晚上——」

「啊——李醫生擅長催眠,他不是灌了你酒,然後讓你看過表嗎?後來還特意在你隔壁用聲音來引導你被催眠。嘿嘿——你在晚上經歷的,都是被催眠後的幻覺。白天看到的,就都是我們演的了!嘿嘿——我們演得還行吧?」

深吸了一口氣,李奢終於在憤怒中冷靜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光芒,下床用力推開鄭秋,佯裝憤怒:「你們這群精神病!我要離開這兒——」

一群人不樂意了:「怎麼說話呢!不是你找鄭醫生說要靈感的嗎!」

「對啊!為了給你講這個故事,我們那天可是想了一晚上呢!」

李奢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快,開車送李作家回何龍角!」鄭秋一拽身邊的李木,然後在李奢身後叫道,「李作家,你可一定要把這個故事寫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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