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我現在已經到何龍角了。」
「啊,您現在是已經到了何龍角了啊!那我這就開車去接您!」
「好的,你貴姓?」
「我跟您是本家,你就叫我李醫生就行,呵呵——您別急,我這就來接您!」
「好,謝謝。」
掛了電話,李奢抬眼望望天,陰沉沉的,大量的灰雲聚集在一起,好似把天空都壓得很低,一點風也沒有,沉悶的氣溫讓他不免感到有些煩躁。
李奢在何龍角客運站門口靜靜等著那個李醫生來接他,大約過了三十幾分鐘,一輛破舊的黑色桑塔納停在了何龍角客運站門前。
一個身穿白大褂,身形略瘦的男人從車上下來,開始四處張望。
李奢猜測他就是電話里那個李醫生,於是走過去問:「是李醫生嗎?」
那個李醫生先是一怔,而後驚喜道:「您就是李作家吧!您好,我是李木!」
「你好。」李奢客氣地伸過手去。
李木伸出乾瘦的右手與李奢握在一起:「您好。」
感受到手裡清晰的骨節形狀,就好像握住一截枯樹枝,再看看李木微微有些蒼白消瘦的臉頰,李奢心裡暗道:「看來,這與精神病在一起待得時間長了確實是一
件傷身傷神的事。」
李木開著車,離開何龍角鎮,一路向西絕塵而去。
「你們醫院在屯子裡?」路上,李奢看著車不斷在一條條小路上七拐八拐,好奇地詢問。
「哦,不在。離最近的屯子也還有好幾里地呢!」李木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解釋,「您也知道,像我們這種醫院有時候很吵鬧,在屯子裡會影響別人,所以當初建的時候就特意離得遠些。」
「哦,這樣啊。那現在病人多嗎?」
「不多,大夫比病人多,四個大夫照顧兩個病人,呵呵——」
5
桑塔納開進了山溝里的一個孤零零的大院。
李奢下了車,當即就看清了這家精神病院的全貌。
最西邊是一個三層小樓,小樓東邊是三間連起來的平房,牆上有斑駁的牆皮脫落,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
聽到桑塔納開進院子裡的動靜,從三層小樓和最東邊的平房裡各自走出來一個穿白大褂的人。
李木給李奢介紹道:「這兩位都是我們這兒的大夫,這是王大夫,這是胡大夫。」
王大夫個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幾,但身形乾癟枯瘦,給人的感覺好像一陣大風就能將他颳走。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就好像是一襲白布罩在了一副骷髏架子上一般。而且他臉色有些不健康的白,表情看起來有些陰翳,似乎對李奢的到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另一個胡大夫身形不高,但看起來卻精壯有力,只是有些斜眼,左眼嚴重偏離中心軸,讓人分不清他看東西時到底是在看哪裡。
李奢客氣地對兩人點點頭。
王大夫面無表情,點頭回應。胡大夫滿臉興奮,眼裡閃著亮光,從背後伸手來要與李奢握手。
「老胡!」李木在李奢身後不滿地低喝了一聲。
李奢這才注意到這個胡大夫伸出的雙手上滿是鮮血,他心下駭然,「噔噔」後退了兩步。
「您別怕!您別怕!我這是知道您來,殺了個狗,咱們晚上吃狗肉!吃狗肉!嘿嘿——」胡醫生好像有些怕李木,低頭看了自己的雙手一眼,就又趕緊把手收了回去。
李奢看看胡大夫小心的樣子,心中好笑:這麼個破醫院也分上下級。
王、胡兩人跟李奢打過招呼後就各自回去了。李木則要帶著李奢進三層小樓里休息。
李奢開口道:「李醫生,你們院的病人在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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