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伸手指指王大夫離開的方向:「那邊,最東邊那個平房裡。」
「兩個病人都在那屋?」
「嗯,現在都在那屋。」
「那這兩個屋是?」李奢指了指中間兩個拉著厚厚窗簾的屋子。
「這兩個屋是我們給病人做催眠治療用的。」
「哦,」李奢若有所思,「能帶我去看看病人嗎?」
「當然可以了。不過不能進屋,您也知道,他們情緒不穩定,可能會對陌生人有攻擊性。」
「我就在外面看看。」
兩人走過去,隔著窗戶玻璃,李奢看到屋裡有兩張單人床,其中一個上面躺著一個身穿病號服的女人,她有一頭烏黑長直的頭髮,靜靜散在身下,直到腰邊。女
人躺在那兒,呼吸均勻,一動不動,大概是睡著了。
另一張床上坐著另外一個病人,頭髮凌亂,面朝牆角,身體似乎在瑟瑟發抖。
那個面色陰沉的王大夫也在這屋,他坐在靠窗的寫字檯邊,似有所感,抬頭向外望了一眼,見是李奢二人,點點頭便又低頭俯身下去了。
6
晚飯是一盆切好的去骨狗肉、一碟花生米和一盤涼菜。
李木滿臉堆笑著開了兩瓶啤酒,一瓶遞給李奢,一瓶拿在自己手裡。
「李作家,歡迎您來我們這兒,我先干為敬!」說著一仰頭,咕咚咕咚將半瓶啤酒倒進肚子裡。
「客氣客氣。」李奢也喝了一口啤酒,然後有些奇怪道,「王醫生和胡醫生不一起吃飯嗎?」
「他們兩個要看著病人,走不開,不用管他們!來,吃菜!」李木殷勤地為李奢夾菜。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轉眼桌上就堆了好些空啤酒瓶,屋外也已經黑了下來。
王醫生和胡醫生一直也沒露面。
李奢也沒再問有關他們的事,說實話,他對這兩個醫生的印象很不好,不論是那個骷髏架子一般的王大夫還是那個斜眼的胡大夫,給人的感覺都很怪異,讓人不舒服。他們不來吃飯,李奢反而覺得心情愉悅一些。
酒過三巡,李奢已經開始有些暈乎乎的感覺了。
他沖李木擺擺手,有些大舌頭道:「李醫生,不能再喝了,我有點多了。」
李木也喝得臉頰通紅,他把手錶特意伸到李奢面前晃了幾下,哈哈笑道:「您看我,都忘了這時間了!那好,那就到這兒,我帶您去房間睡覺。炕啥的都給您鋪好了。」
李奢被李木帶到了小樓一層東面的一間屋子。
房間裡有一鋪炕,炕上已經鋪好了被褥。
「您好好休息吧,明早再見。」
李奢送走李木,有些步履搖晃地把門從裡面反鎖上。
可能是經常寫恐怖小說留下的後遺症,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李奢總是習慣把門反鎖,白天寫作的時候是這樣,晚上睡覺更是這樣。這樣做似乎能給他一種安全感。
鎖好門,他走到炕邊,俯身反覆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那套被褥,很乾凈,沒有灰塵也沒有雜七雜八的毛髮之類的東西,李奢很滿意,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放在了枕邊,然後閉燈爬上了炕。
躺在炕上,感受身下不同以往的硬度,李奢不由開始琢磨起自己已經多久沒有睡過炕了,在被窩裡掰著指頭算了算,少說也得有十年了。
想著,他翻了個身,伸手出去摸了摸炕沿,突然有種懷念的感覺,小時候他就是住在這種炕上的,那時候覺得躺在炕上冬暖夏涼,別提多舒服了,這麼想著,頓時覺得身下的土炕也沒有那麼硬了。
白天坐了小半天的車,晚上又喝了幾瓶啤酒,李奢的眼皮開始漸漸變沉。
就在他剛剛要昏昏睡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陣有節奏的「咚咚咚」聲,好像是有人在用身體撞牆,又好像是有人在拿什麼東西敲打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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