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他都要那麼大聲地喊出來。
我簡直社會性死亡,又生出滿腔的感動。
沒有四五次,就有和尚過來勸阻方雲生,讓他不要在寺里大聲喧譁。
結果方雲生竟然還在不停地祈禱,只不過大喊變成了小聲嘟囔。
又重新拜完一輪後,他得意地在我耳邊說:現在好了。他們聽到了。
他今年三十二歲了。
得意洋洋的那一刻,卻還像個孩子。
我沒好氣地說:嗯呢,整座寺都聽著了!
他又問我要不要去祈禱,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兒了。
我還是搖頭。
我知道,神明不會聽到的。
但我也知道,我已經準備好回頭。
我是個沉醉於紙醉金迷的女人,拜倒在物質的淫威之下,周旋於三個男人之間,過著不知何去何從的生活。
我不想再這麼過了。
我想和方雲生結婚。
9
與程天意相處至今,即便我花錢大手大腳,手上還剩下一百六十萬存款。
一年,零幾個月。
一段女孩子風華正茂的歲月,我把它交付在金錢堆砌的床上。
那天從方雲生家裡離開後,我匆匆趕往程天意的別墅。
路上,他還在問我是不是又懷孕了,甚至說這次會陪我一起去做人流。
我卻感到害怕起來。
怕程天意越開始對我好,便越難從他身邊逃走。
上海郊區的別墅內,我乖巧洗好澡,陪他聊生意上的煩心事,喝了點酒,然後被他抱到那張睡了無數次的床上。
我極盡全力地討好他,無論他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我都一一答應。
雲雨之後,已是後半夜,我打開手機,發現方雲生沒有跟我說一句話。
反倒是我的初戀,那個青春大學生張青,又開始跟我發起脾氣,質問我為什麼一直不回他消息。
我在心裡嘆口氣。
什麼都沒有的年紀,只能積攢起一些脾氣。
他是還在考慮是非與否的男孩,對未來迷茫,對現在惶恐。既怕失去什麼,也怕什麼都抓不到。
他不像程天意。程天意想得到的,總能弄到手。
他也不像方雲生。方雲生是沉穩的,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之中,穩穩地邁向未來。
我沒有再理張青,而是給方雲生髮消息,讓他早點休息,記得吃早飯。
做完這一切後,我摟著身邊休息的程天意。
我說:哥,我想結婚了。
一瞬間,我感到程天意手臂上的肌肉繃緊了。
只那麼一瞬間,他很快鬆弛下來,轉過頭看我,問:你想走了?
我輕輕回答一聲「嗯」。
我知道,事後的男人總是很好說話。
這是最好的機會。
金黃色的燈光中,程天意起身,穿上深藍色浴袍。
他找到煙,點燃,然後打開窗戶,抽完一根煙後,對我說:明天再說吧。
這天晚上我們做了四次,他像個失去理智的野獸。
隔天中午起床。我洗漱好,給程天意做好早飯,兩個人誰也沒提昨晚的事。
直到他細嚼慢咽吃完後,才說:想走就走吧。
我正好拿走碗筷去洗碗,站在廚房,頓了一下,慢慢解下圍裙。
回過頭,看見程天意頭也不開看著手機,說:那些我給你買的東西就不用帶走了,給你的錢夠花了,以後好好生活。
他坐在那裡,卻像一堵牆,仿佛我再往客廳那邊走一步都不允許。
而我的另一邊,就是門。
我笑了。
我輕聲說:哥,你確實挺會做生意的。
程天意說:你可以多罵點。
我不再跟他搭話,拿起餐桌上的手機,出了這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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