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中有根神經猛烈地抽痛起來,一個聲音在腦海中尖叫——
「誰來救我!救救我!」
「木意!」
陳鑫的呼喚打斷了高景一的動作,他遲疑了一下,緩緩鬆手,離開了我的唇邊。
「木意,在休息嗎?」陳鑫的聲音比第一聲輕了下來。
高景一沒有說話,我的思緒在一團煩亂中冷靜下來:「沒有,等一下。」
我拿起手機起身,高景一卻在這時一把抓住我的手,低啞地說了一句:
「不要走。」
我嘆口氣,輕輕掙脫開來,稍稍打開房間門,走了出去。
陳鑫說做飯師傅有事想拜託我,我跟著他去了廚房。
回來的時候,高景一已經離開了房間。
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7
高景一他們的工作不定點,人跟項目走。一個項目少則兩三年,多則五六年。項目在哪兒,人就在哪兒。
每到一個地方,項目部就會在當地請大廚負責大家的飲食,到這裡也不例外。
廚房大師傅就是小鎮的人,他女兒結婚,想請我幫忙去做婚禮跟拍。他們這裡舉辦婚禮很少有人請婚禮現場跟拍,廚房大師傅也是突發奇想,算是送給女兒的禮物。
我沒接過類似的工作,有些擔心不能勝任。
但是大師傅一再表示就是想留個紀念,叫我不要有壓力,又怕我是不是嫌沒談錢,我這才連忙應了下來。
當地婚禮進行兩天,第一天恰好就是高景一走的那天。
早上,高景一在我門前跟我告別。我一直躲在房間裡,直到他離開後,才和陳鑫一起出發,陳鑫代表項目部,還帶了一些禮金。
婚禮第一天在女方家裡進行,主要舉行出嫁儀式,新郎在伴郎們的簇擁下迎娶新娘。舉行儀式時,當新郎被問到是否願意娶新娘為妻時,英俊的小伙子紅著臉堅定地說「願意」。
相機鏡頭裡,在眾人的讚美和笑聲中,兩位新人相視而笑。
我不禁看呆了。陳鑫在一旁連聲提醒我:「抓拍抓拍!」
下午,新娘穿戴一新,在眾人陪伴下,坐上馬車往男方家裡駛去,一路上吹吹打打,熱鬧非常。
跟拍完新娘的入門儀式,第一天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因為第二天還有一天的工作,新郎家給我們安排了住處。
我們當晚留宿,時間很充裕,陳鑫邀請我去看日落,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於是兩人驅車出了小鎮。
車開了沒多遠,我們找到一個沙丘。
我率先下車,大喇喇地往沙丘上一坐,陳鑫跟在我後面,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塊披肩遞給我。
「挺好看的,你的?」
「送你的。」
我沉默,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我以前談過一個男朋友。」
感覺到陳鑫看向我,我沒有轉頭,望著遠方的落日自說自話:「我們在一起四年多,我曾經以為,我們會一直、一直走下去,雖然……」
「雖然他媽媽不喜歡我,但是只要他和我在一起的心是堅定的,我們就一定能有好結果,我一直這麼相信。」
「我知道他媽媽一直給他安排相親,他也每次都跟我如實彙報。他相親的那些對象,家境都很好,遠遠比我家要好得多。」
「時間久了、次數多了,我的安全感越來越弱,我希望他可以拒絕那些相親,但是他說他媽有心臟病,他不能這麼對她。」
「我開始患得患失,開始找茬吵架,開始查他手機,開始瘋狂地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裡、在幹嗎、和誰在一起。他也漸漸變得不耐煩,不接電話、不回消息,他甚至都不肯跟我大吵一架,把話說清楚……」
「直到有一次,我威脅他要自殺。他終於忍無可忍,給了我一個耳光,然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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