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他在電話里跟我提了分手。」
「我一直以為他會回來的,只要我冷靜了,只要我變得更好,他會回來的,我並不認為我們分手了。」
「他走後第三個月,我隱約聽說他結婚了,我不敢相信,也不敢求證。」
「第八個月,我聽說……我聽說他有孩子了,是個女兒,他給她起名珍珠。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說他喜歡女孩,他的女兒一定會是他捧在手心裡的珍珠。」
我轉過頭去,看見陳鑫面色發白,顯然他已經聽出我口中的「他」是誰。
他與我對視,眼角發紅,嘴唇有些微抖,但像被什麼噎住似的,一句話也沒說上來。
我釋然地大笑:
「是不是太俗套了,哈哈哈哈!」
他乾咳了一聲,沒有說話。
「後來,我病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經常失眠,經常在半夜莫名醒來,不能大哭、不能大笑,因為會哮喘,會嘔吐,還挺噁心的。」
「再後來,我被家裡催著相親。我也試著談了一個對象,但是不行,我的腦子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咆哮:『男人都是騙子、男人都是大騙子』!」
我對他莞爾一笑:「我好像不會再喜歡一個人了。」
他將目光移開,緘口不語。
「這幾年來,我心裡一直怨恨,恨他、恨他媽、恨他老婆,我想報復!」我頓了頓,「但是現在,我想開了,我放棄了。」
「我想,老天爺沒有成全我和他,也許是在用力地挽救我吧……並且沒準老天爺已經出手修理過他了。」
他張了張嘴,聲音干啞,帶著一絲不解:「為什麼這麼說?」
我沖他挑了一下眉毛:
「他女兒挺丑的,一點都不像他!」
沉默。
然後,我們兩人瘋狂大笑。
開車回到小鎮的時候,夜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在我一路指示下,陳鑫將車順利開到新郎家。
「你怎麼記路這麼清楚?」車上,他忍不住問道。
「如果你是自由攝影師,總是一個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把路記清楚的話,豈不是太荒唐了。
我練出來了。」
他笑著說了一聲「也是」。
車剛停穩,屋內就有人聞聲走了出來。
我走下車,聽見那人沖屋裡喊了一聲:「他們回來了!」
從屋內又走出一個人,身形是那麼熟悉。
陳鑫走到我身邊,驚疑地看著對方:「景一?」
8
婚禮第二天,除了重頭戲「揭蓋頭」儀式,比較熱鬧的就是當地特色「刁羊」活動。
聽他們說,現在結婚會舉行刁羊的很少了,所以鎮上的人幾乎都來圍觀。
刁羊的形式有三種,他們這次採用的是群刁:騎手不分隊,多人策馬爭奪,最後奪得羊並放到指定地點者為勝。
我有些激動,拜託陳鑫驅車帶著我一路跟拍。
高景一一直找機會跟我說話,我藉口忙碌處處避開他。
陳鑫心領神會地一直跟在我旁邊,高景一幾次困惑地看著我離開。
不知是大家有意成全,還是天公作美,最終勝者正是新郎本人。
當新郎騎駿馬將小羊帶到指定地點時,圍觀人群中爆發出一片掌聲與歡呼。
坐在副駕駛上的我,拍下了新郎將勝利品交給新娘的情景,長舒了一口氣。
「怎麼嘆起氣來了?」陳鑫問。
「沒什麼。」我雙眼放空,望著新娘臉上抑制不住的興奮與驕傲,喃喃說道,「你說,贏了的人,因為贏了,所以就有炫耀的資本,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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