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季然匆匆走出了大樓。
他在路邊停下,不時抬頭看一眼經過的車輛,好像在等什麼人。
這一刻,我突然好希望他能回一下頭,在人群中一眼發現我。
然後帶著我回家,給我做飯。
但他沒有。
從始至終,他留給我的,只有一個熟悉的背影。
一片雪花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抬起頭,天空已稀稀落落地飄起了白點。
還是下雪了。仿佛是老天想要告訴我,有些事情註定是要發生的。
十分鐘後,一輛計程車在季然面前停下,他鑽了進去。
車裡有一個長發女人。雖然看不清臉,但輪廓和丁雅很像。
我立刻打了一輛車,跟了上去。
他們在一家高檔溫泉酒店下了車。
我這下才看清楚,那個女人果然是丁雅。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季然一手拎著包,一手摟著丁雅,有說有笑,好不親密。
我憋著快溢出眼眶的淚水,看著他們一步步走進酒店。
也許此時的我,應該轉身離開。
這樣,分手後,還可以給彼此留下一點點溫存。
但我沒有離開,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對我說:跟上去,去看看他們的醜陋面目,去揭穿他們的謊言。
身體不自覺地走了進去。我一路偷偷尾隨丁雅來到了泡池區。
季然裸露著上半身泡在水中,臉頰上泛著醉醺醺的兩片紅。
即便瀰漫著水霧,我依然能看到這個平日裡老實巴交的男人,一直在色眯眯地看著丁雅。
丁雅穿了一套三點式的白色比基尼,頭髮高高紮起,露出優美的頸部線條。
高聳的胸部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異常顯眼,引來不少艷羨的目光。
突然,她伸出胳膊摟住了季然的脖子,把嘴湊到他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同時,季然的手順著丁雅修長的大腿往上滑,捏了捏她的屁股。
全然不顧別人的眼光。
真是令人作嘔!
我強忍著噁心,拿出手機,偷偷拍下了這一幕。
我就躲在離他們不遠泡池裡,中間隔了一排竹子,不僅能作掩護,還能將她們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在進更衣室前,我在前台故意挑了最貴的比基尼,而此刻,它卻讓我自慚形穢。
即便在最小的尺碼里,我的身材也依舊是一馬平川。
我低下頭,偷偷摸了自己一把。
丁雅從前說得沒錯,我的確像個未發育成熟的小孩。
如果我是季然,也許也會選丁雅吧。
在洗浴區的梳妝鏡前,丁雅揚起尖尖的下巴,正在優雅地塗著口紅。
在這個動作前,她已在那裡收拾了半個小時。
吹頭髮、擦臉、畫眉、畫眼線、刷睫毛、打眼影。
每一步都做得一絲不苟。
而在這之前,她在浴室花了更久。
隔了幾個洗浴間,我仍然能聞到一股淡雅的洗浴香波氣味。
丁雅生活得如此精緻,把我這個灰頭土臉的女社畜打擊得一無是處。
她取了一根棉簽,在唇邊輕輕擦拭,仔細檢查了妝容後,才拎著東西走了出去。
我知道,她白色的浴袍下,是黑色蕾絲內衣和丁字褲。
我緊緊摳著手心,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我在前台加了錢,住進了他們隔壁的房裡。
「楚菲跟你比起來,簡直就是一根木頭。」
從牆後方傳來的怪聲和說話聲,仿佛尖刀,插進我的心窩。
我坐在地板上,像個木偶一樣,盯著窗外。
看著一片片雪花從漆黑的夜空落下,在窗前的燈光里發出瑩瑩的光,一眨眼又落入漆黑的夜。
我本想數數一共有多少片雪花經過我的窗前,卻怎麼也數不清。
「楚菲也沒這麼糟糕吧,她要是聽到你這麼說,會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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