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金錢我出賣身體,爬上謝頂老男人的床,結局很慘

2021-12-23

【本文節選自《永不消失的青苔:絕望底層青年的掙扎故事》,作者:狄俄尼索斯,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1.

茉莉從高級 loft 里醒來的時候,樓下的智能門鈴已經響了很久。

她伸個懶腰,抬手摸索到牆上的開關,輕輕一觸,智能窗簾就應聲滑開。

茉莉睡眼惺忪光著腳走下樓梯,光線從整面落地窗外灑進室內,把家具和地板照得金光燦燦,像鍍了層蠟。

見這樣的景象,茉莉心裡很是得意。她已經在這套公寓住了半年多,無論首付還是貸款,都記在情人的帳上,沒理由不滿。

只不過刺耳的智能門鈴音樂聲不斷,煩擾茉莉的心情。

她走到門前,看到智能門鈴的螢幕上顯示出一個女人的圖像。那女人梳著利落短髮,長相說不上好看,但穿著打扮都極有壓迫力。

茉莉點開通話鍵,輕聲問了句:「哪位?」

那女人驀地抬眼注視攝像頭,彎起眼睛:「你好啊,茉莉。我是李雁飛的妻子,我們談談。」

2009 年,茉莉剛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這座城市五顏六色、紙醉金迷的光,立刻淹沒了這個拖著箱子,一腔孤勇闖進城市洪流的小鎮姑娘。

那時候,她跟第一家公司的同事前台小姑娘合租在一間十五平米的隔斷房裡。

一張 1.8 米的床往房間中央一擺,就占據了這間隔斷房三分之二的地方。茉莉和同事一人睡一張床。每天晚上茉莉都會拚命縮著手腳,哪怕都是女孩子,早期她也尷尬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個大衣櫃,被塊薄木板隔開,一人一半,往往都被廉價服飾和元素過多的配飾塞得滿滿當當,幾乎能溢出來。

牆角擠著張能摺疊的小桌,茉莉和同事在那上面吃了一年半的晚餐和夜宵,兩人面對面坐著吸溜米線,經常被辣到大汗淋漓,同時也酣暢。

那段日子雖然狼狽粗糙,但卻值得懷念。

她在省城上大學的時候,當時覺得能留在省城就已經很好,不敢奢求更多。

作為一個從縣城裡拼死拼活考出去的小鎮姑娘,初到省城,就已經被城市的五光十色迷住了。

但迷歸迷,其實從一開始,茉莉並沒有覺得這些五光十色跟自己有什麼真切的關係。她就像其他普通大學生一樣,安穩念書,偶爾去商圈的大商場裡逛逛,但從未走進窗明幾淨的專櫃,不敢面對櫃姐挑剔的眼神。

她第一次走進商場,跟室友一起流連在香噴噴的化妝品專櫃前挪不動腿。

「妹妹,這不是樣品,碰壞了是要賠的。」昂貴化妝品牌的櫃姐從茉莉手裡抽走未開封的睫毛膏,語氣輕飄飄。

茉莉羞恥又悲憤:「我想買的。」

櫃姐掃過價簽:「五百六,你要嗎?」

五百六,比茉莉一個月的生活費都高。那天她咬了咬牙,又攥了攥拳,最後只是輕輕搖頭,跟室友逃離。

階層與階層就此拉開了差距,只不過是以上層階級單方面遠離的方式。

她在懸崖下抬頭仰望,甚至找不到一根脆弱的藤蔓。但她不甘心。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她們走出高端商場,商場門口車流如梭,有妝容精緻、穿著華麗的女人從豪車裡款款走下;也有年輕鮮嫩的面孔挽著潮男如街拍海報般走過;更有富二代開著高排量的敞篷小跑車轟鳴著穿過街道。

這一切被茉莉盡收眼底,她越看越卑微,越看越縮小,幾乎快被紙醉金迷的生活吞入腹中,只想匆匆逃離。

人行橫道綠燈亮起,每個跟茉莉擦肩而過的行人,尤其是中年男性,都會貪婪地盯著茉莉年輕美好的面孔和身體。自從高中長開了起,她的回頭率就一直很高。她以為是之前的小鎮人們太沒見過世面的緣故,但到了大城市,依舊如此。

對啊,她明明也是個美人兒啊,為什麼自己就要低進塵埃里呢?

她想,憑什麼呢,憑什麼我就要一直站在階級底層無計可施呢。

她想創造更多的自我價值,哪怕只為獲得一個從豪車裡款款開門,款款走下的機會。而這份令男人態度軟化的容姿,就是自己的武器,且幾乎是唯一的武器。

大學期間,她就像後來人們所說的一樣,利用自己天然的清純與美貌,化身綠茶。

那時候綠茶這個名詞還沒誕生,她也只是對向她示好的同學不拒絕、不遠離,溫溫柔柔地游離在他們之間。但她強硬地逼迫自己不許動心,幾乎是一個無形的命令。

她不允許自己的未來幸福埋葬在這樣的大學,和這樣的階層里。她想去更大的城市。

畢業後,茉莉毅然決然給自己買了去上海的車票,找到一家廣告公司,應聘那裡的前台。

雖然這跟自己的專業完全不對口,但廣告公司,一聽就流露著濃郁的都市氣息。茉莉喜歡。

她低價處理了之前的所有衣服,開始模仿都市姑娘的穿著。她在這方面天賦異稟,極好地利用了自己的優勢,避開全身的雷區,選擇的都是裁剪別致但樣式簡單的純色系衣服。

很快,她就被跟她公司有合作的一個客戶看上了。

客戶名叫王維,本地人,是個 34 歲還沒有結婚,略有掉發困擾的男人。

她找到了第一根能勉強攀附住的藤蔓,儘管勒手,儘管死命攥住粗螯的藤蔓會讓她的手掌血肉模糊,但她還是死死抓住,沒有放手的念頭。

茉莉不喜歡這個叫王維的男人,但他能帶給自己很多東西,對,就是物質上的東西。而這些物質上的東西,又能為她換來精神上的虛榮。

每個月總有兩個周末,王維會開著他那輛沃爾沃到她的出租屋接她出去吃飯。在餐桌上,他也總會拿出一支 YSL 的口紅或是蘭蔻的眼霜送給茉莉。茉莉留個心眼,回去避著同屋的女生,在燈下尋找日期。這一找,便露了貓膩。

口紅還好,至於眼霜或是面霜,日期都臨近過期,大部分不超過半年就會過使用期。應該都是從網上淘來的處理品,要麼就是別人剩下來不及用的……別人剩下?看來魚塘里的魚不止自己一條麼?

茉莉慢慢斂去笑容,陰沉地去看鏡子裡的自己。鏡子裡的茉莉卸了妝,眉毛兇惡地揚起,看上去猙獰得很。

不是失望,不是難過,而是憤怒。被輕視了的憤怒。

茉莉氣得只想笑:「想搞我。」

但是下個周末,茉莉還是溫溫柔柔地跟著王維去餐廳約會。這次,王維沒送茉莉東西,兩人去酒店開房前,茉莉牽著王維的手撒嬌:「帶我去你家嘛,我想感受感受你生活的氣息。否則,我總覺得離你好遠哦。」

王維差點當場硬了,當晚就乖乖帶她回了自己的四十多平米的單身公寓。

第二天早上,茉莉穿著內衣站在王維家的落地窗旁向外眺望。一邊想像自己的目光在 30 樓的高度上,如波紋般一層層擴散出去,一路撫過錯落有致的建築物、公園景象、不遠處的翠綠山巒——山巒看起來如此低矮,幾乎與她的下巴平齊。雖然這是視覺差造成的假象,但茉莉還是感到很滿意。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她終於不是在懸崖下眼巴巴尋找藤蔓的人了,有人從上往下向她拋來了麻繩。

而那個人就是王維。

王維從茉莉背後環抱住她,跟她耳語。

茉莉向後靠著,小鳥依人迎合著他的動作,心裡卻在冷笑:這樣的鳥居然怎麼配得上自己呢?

往後,茉莉開始想方設法擠進王維的交友圈,哪怕他也只是個啃老族,交友圈也並沒有多麼高端。但他是本地人,只這一點,就夠了。

他是茉莉往上爬的唯一支點。

她開始從網上逛奢侈品打折平台,從最低端的品牌開始攢起,偶爾會找王維撒個嬌,要一件上千但絕不會超過三千元的連衣裙。

就這樣,女人味兒的氣質開始通過上檔次的衣服點滴積累起來。

而且茉莉也養成了在工作之餘讀書的習慣,與其說習慣,不如說又是一道自己給自己下的「死命令」。

她所在公司的總經理是名女強人,辦公桌上總摞著許多本書。而茉莉身為前台,自然承擔起了給總經理買咖啡、送禮物等任務。她每每去辦公室,都會記下一本書名。就這樣積少成多,從情商學到第二性,又到藝術類,她記下了許多書的名字。

尤其是藝術類書籍,倒不是說能對茉莉的氣質和內涵帶來多大提升,而是裡面的內容可以像高中課本那樣死記硬背,只要背熟就行,能多說出幾個小眾名詞、將畫家和畫作準確對應起來、牢記幾個小眾音樂家的風格等,就很容易給人留下好印象。

茉莉憑藉這一手,成功讓阿粥對她產生了興趣。

阿粥全名周洲,本地人,家裡房子不少,父母都是高知。在王維的朋友圈子裡,他算是長得好也玩得開的那類人。

在王維把茉莉介紹給阿粥認識的第一天,她就敏銳地發現,阿粥對自己產生了興趣。可能是因為外貌,也可能是因為她身上那件低調的羊皮名牌衫,這一發現可讓她驚喜不少,但她耐不住心性,表現得比以往任何時刻都高冷。

但阿粥也是見識過風浪的「海王」,一開始並沒有把茉莉的高冷放在眼裡。

直到他們聊起最近的畫展,茉莉只是輕飄飄扔出幾個「三度空間」、「量感」、「委拉斯貴支」後,阿粥的眼睛就粘她身上拔不下來了。

王維也對茉莉最近的長進感到很滿意,阿粥和茉莉就趁機交換了微信。

於是,再過了兩個月,王維就徹底見不到茉莉的面了。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就連開車去茉莉公司樓下等,也等不到她。

王維本該惱羞成怒,但說來說去,他抓不到茉莉對不起他的把柄,自己也不至於用情太深,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被甩,本來就是這麼無聲無息的事情。

2.

茉莉的父親被判死刑時,她才七歲。母親從此扛起家庭的重擔。

而她就這樣看著母親一日比一日憔悴下去,從鎮上最水靈的美人兒,變成鎮上最快衰老,更沒人願意接盤的中年婦女。

這種對於變醜、貧窮和喪失安全感的恐懼,從童年起,就深植在茉莉心裡。

她不想變成母親那樣的女人,她更想從小鎮的貧窮泥淖中脫身。

況且,父親的去世並不光彩——她的父親,在茉莉五歲之前,風風光光做著家具生意,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富貴。但在茉莉五歲之後,她爹跟身邊不三不四的人走得太近後,就染上了賭癮。

自從她爹賭博之後,家裡能賣能抵的,都被她爹拿出去賭得一乾二淨。在街上被跟蹤、被尋債、被登門搬家具幾乎成了家常便飯。父親經常在輸個精光後,無數次回家哭著給茉莉母親下跪,邊抽自己耳刮子邊賭咒發誓說再也不賭了。有一次甚至哭得休克過去,讓茉莉母親擔驚受怕了一整晚。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然而轉眼第二天,茉莉她爹就又偷了茉莉母親好不容易掙來後藏起來的錢去了賭場。

終於,在茉莉七歲那年,這般摧折的日子到了頭。她爹輸急了眼,又聽信旁人說莊家出老千的傳言,去集市搶了把殺豬刀把莊家和一個無辜路人捅死了,後來被判了死刑。

從那時起,茉莉就從賭棍的孩子,搖身一變成了殺人犯的孩子。轉變之快,被他人唾棄之深,立刻加劇了一個等級。

茉莉在學校被同學欺辱得受不了,哭著回家找母親說自己不想讀了。而母親只是疲倦地抬一抬眼,眼袋下垂得可怕:「孩子,收拾收拾東西,我們走吧。」

這一句話就已經夠了。

她們離開了家鄉,去投奔在千里之外另一個小鎮里生活的大舅。儘管她們娘倆的日子並沒有好過到哪去,但總比被當過街老鼠的好。

茉莉知道,在家鄉,她將是那個永遠帶有血色污點的人。她和母親不會再回去,永遠不會。無論是物理還是心理上的過去,她都下定決心堅決擺脫。

所以,她一直深埋在心的願望之一,就是儘快在大城市紮根,扎穩了,再把母親接來與自己同住。

而且,要風風光光、令小鎮所有人都艷羨地接。

所以她才死死把住阿粥,因為他是茉莉所能接觸到的男人里,無論家庭還是長相,條件最好的那個。

但她不是。

所以,她就像所有想抓住男人心的女人一樣患得患失。開始瘋狂研究菜譜和一切能使自己越變越美的手段——包括整容。

茉莉辭了職,在阿粥的介紹下,進了一家傳媒公司搞人事。她本來跟人力資源沾不上任何邊,但面試她的老闆似乎很喜歡茉莉對小眾音樂的侃侃而談,但又沒法把她安排進專業性高的部門,只好放進了人力。

說是搞人力,無非就是接待面試人員之類的雜活,跟之前的前台工作沒什麼不同。但對茉莉來說,她所能接觸到的人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她也不再跟前同事合租房子,開始自己租單獨的屋子住。

沒有人跟她分享同一張床、同一個衣櫃的滋味真是欲罷不能。晚上跟阿粥纏綿的時候,他們在一米八的大床上翻滾,實在是不亦樂乎。

「阿粥,」某次滾完床單後,茉莉走過去抱住在窗前抽菸的阿粥的腰,把臉靠在他的背上。「什麼時候帶我去見見你的父母啊。」

話音剛落,茉莉就明顯感到男人的背肌繃緊了。

「你見他們做什麼?」阿粥回過身來,卻沒有抱住茉莉。「跟我在一起不就夠了嗎?」

茉莉心沉到胃裡,她知道自己犯了大忌。終究是表現出急不可耐了。

她緊緊抱著阿粥,臉埋在他懷裡,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憤恨的表情。

阿粥摸著她的頭髮:「別多想了,以後會有機會的。」

那樣子就像在說,別想了,你沒機會的。

看來還不夠。不僅能力配不上野心,甚至就連野心也變得廉價了。

茉莉不能容忍這樣停滯不前的自己,她想躍遷階級壁壘,她篤信自己做得到。

她走進全上海口碑最好的美容整形醫院,在醫生一番懇切的建議下,躺上了手術台。

「你的五官美則美矣,只是不夠精緻。待你醒來後,你將擁有一張美而不落俗的臉。」在刺眼的熾燈照射下,戴著口罩的醫生催眠般輕聲細語。

但茉莉心裡只能想到這筆整形的費用,這是她的全部積蓄、阿粥給她使用的信用卡的全部額度、以及支付寶能借到的全部額度,所加起來的一切。

她該怎麼償還呢?

在醫院躺著等拆紗布的期間,茉莉一刻也沒閒著。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她一面有計劃地疏遠阿粥,一面運用自己唯一能動的眼睛,在手機上下滿了各類交友軟體,也整理了許多關於攀岩、登山、皮划艇和馬術的各類資料。

在跟著阿粥的這段時間,茉莉雖然沒動什麼歪心思,但對他們在酒局飯桌上吹過的牛都留了個心眼兒記在了心裡。

現在的上流人士,或多或少都跟風追逐一些不同於常人的運動。其中保齡球和高爾夫次一點,攀岩皮划艇之類的小眾運動就成了上流人士的身份籌碼之一。畢竟這些運動又耗時又燒錢,例如皮划艇,有些大佬已經不滿足於普通比賽划艇,若專門找奢侈品牌訂製屬於自己的皮划艇,光訂製費就要六位數以上。

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不是她換了個頭,一切資源就都能向自己傾斜而來。更何況,再怎麼換頭,如果不拚命創造機會,也還是換不了命。

她看著鏡子裡被紗布層層盤裹的自己,眼裡閃爍著野心的光芒。

茉莉想換命,她想換一條金貴的命。

出院後,茉莉感覺自己徹底重獲新生了。

她憑藉在廣告公司和傳媒公司都待過的經歷,先是從黃浦區找了個待遇更高的工作,然後以想離公司更近為由,換了住的地方。只不過用的是網貸的錢,因為阿粥已經不吃茉莉這一套了。

窟窿越來越大,阿粥對茉莉的耐性也越來越少。雖然茉莉有計劃的疏遠讓他驚愕又不甘,但一個內在如空心蘿蔔般的女人壓根兒維持不住有趣的表面,一切都瀕臨膩煩的邊緣。

「抱歉啊,我最近手頭也緊。大上個月的信用卡額被你刷光了,我費了好大勁才找了個勉強站得住的理由,把我爸媽糊弄過去。」

茉莉聽著阿粥冷淡的語氣,心裡卻在慶幸他還沒有粗魯到讓自己償還這筆債。

所以她溫溫柔柔地道了歉,又心平氣和地跟阿粥道了晚安。她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聽到阿粥的聲音了。

掛了電話後,茉莉立刻換了電話號碼、微信號等一切聯繫方式。然後著手布置自己新的一室一廳小屋。其他的都不要緊,主要是把她之前看過的「工具書」統統搬進去,然後用別致的方式擺放到書架上。

除了自己的母親之外,之前的任何人都找不到她了。

她只要下班,就天天在黃浦區、浦東新區和靜安區的高檔住宅樓外面逛,先是利用手機里的交友軟體搜索附近的人,能加則加,不加就加下一個。用這樣原始笨拙的方式,耐心地篩選、刷新自己的交友圈。

然後,茉莉又通過不同的銀行平台,貸了一筆不大不小的款,大概在十五萬左右。她用這筆錢給自己報了健身課、瑜伽班和馬術興趣俱樂部,光後者就花去了幾萬的代價。剩下的錢,她用來置辦護膚品、化妝品和衣飾。並且時不時地去逛美術館、博物館和讀書會。

每個月到手的工資,有百分之八十都拿去填窟窿,但她並不慌亂。

公司里追求她的人,對她有意的人更是多如牛毛,甚至連辦公室高管都公然表示出對她的好感。但茉莉全都看不在眼裡,她志不在此,而更好高騖遠。她幾乎成了永不停歇的陀螺,在瘋狂提升自己的品位與結交各類人士之間旋轉。

如此拚命的時光,只在她的高中生涯出現過。

因為她明白,這將是自己最後放手一搏的時刻,不允許退縮,更不允許失敗。

茉莉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在一次攀岩課的時候,認識了李雁飛。

她當時穿著頂級品牌的運動衣,扎著簡單的馬尾,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運動衣的包裹中盡顯出健康的性感。

當茉莉坐在休息區仰頸飲水的時候,用餘光捕捉到了向自己走來的李雁飛。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只在幾秒之內,茉莉就衡量出了向自己而來的男人是個什麼階層。

——暗含威雅的氣場、舒適階層養成的慵懶氣質、無需品牌傍身的閒適。只需這幾個元素,就讓茉莉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彼時的李雁飛已經是上海律師界頂尖的人物之一,兼而投資了一些傳統產

業,一年進帳幾千萬不是問題。

自從茉莉第一次出現在攀岩俱樂部里,李雁飛就已經注意到了她。男人看女人的眼光與女人看男人的眼光並無不同,都是先見美色,再品言行。只不過在上層階級里,明明是普羅大眾的審美趣味,鍍了層金就會變成高級趣味。

李雁飛不胖不瘦,面色白凈,總是笑眯眯的,長得挺有善人的樣子,也有善人的福氣。只不過他個子不高,攀岩課的時候跟不穿高跟鞋的茉莉站在一起,還幾乎矮她一點。

「下了課,我能請你去吃飯嗎?」李雁飛走到茉莉身邊,大大方方向她伸出手。

茉莉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但臉上完全風平浪靜。她先把自己的手遞到李雁飛手裡,柔軟地握了握:「實在是抱歉,晚上我有約了。」接著話鋒一轉:「只不過約的是烘焙課。從來沒有外人評價過我烤的小餅乾是否好吃,如果你有時間的話,課後我想請你嘗嘗我的手藝。」

李雁飛揚了揚眉,沒有放開茉莉的手:「現在,是你在邀請我麼?」

茉莉笑著拿回手:「男女一視同仁,不是麼。」

下了攀岩課,故意沒換下塑身運動衣的茉莉挎著運動包站在俱樂部門前,還沒等打開手機里的叫車軟體,就看見一輛邁巴赫向她緩緩駛來。

后座車窗降下,李雁飛笑眯眯地招呼她上車。

茉莉笑著彎下腰,低領運動衣後的乳溝若隱若現:「去吃烤餅乾嗎?」

坐在邁巴赫里的茉莉頭一次體驗到了此前人生從未體會過的安全感,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她收入囊中。

當晚,在吃過茉莉烤制的點心後,李雁飛帶茉莉去了上海一個頂尖的餐廳。

茉莉看著身上的運動衣有些遲疑,李雁飛何等人也,他明明知道茉莉身上穿著包身的運動衣,卻不提要帶她回家換衣服。

茉莉更知道,像李雁飛這個位置的人,什麼樣的美色沒見過。身邊鶯鶯燕燕的美女,自然漂亮得各有特色,各有風格。從像芭比娃娃一樣「做工」精美的,到一頭短髮鉚釘夾克那樣酷的,再到學生模樣清純可人的。但未必所有美色都懂男人。

但茉莉不一樣。她本不懂,但她清楚,自己若要脫穎而出,就更要做足功課,迎難而上。

於是,她跟著李雁飛來到上海最高的空中花園餐廳,那裡的人都衣著得體、高貴典雅。茉莉的出現就像穿著涼拖闖進音樂廳的人,吸引了人們的目光。

但上層階級的人依舊保持了對「自由穿衣」之人的尊重,並不刻意去看茉莉。但這種刻意的忽略比正大光明的鄙視還讓人如坐針氈。

只不過,任四周如何洪水,茉莉完全風平浪靜。

李雁飛不動聲色地對待茉莉。當他與鄰桌相熟的畫家打招呼,聊起最近的琳派版畫畫展時,茉莉擦了擦嘴,平靜地提了提神坂雪佳的名字,引起畫家的注意。

畫家越過李雁飛肩膀問她:「你知道神坂雪佳?」

茉莉輕輕一笑:「只是對宗達光琳派略有了解,不足深。相比神坂雪佳,我還是更欣賞表屋宗達的作品。可惜,我也只是俗人一個。」

李雁飛略有驚異,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當晚,茉莉下車前,李雁飛驀地攥住她的一隻手捂在手心裡,向她道歉:「是我考慮不周,讓你穿著這樣的衣服去餐廳。我向你道歉。」

茉莉笑著拉開一點跟李雁飛的距離,卻沒有抽出手:「只要是你的愛好,我都願意滿足。所以,無需向我道歉。晚安。」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茉莉幾乎像踩在蓮花上那樣優雅地退場。

當她回到家,從窗子裡向下看的時候,卻見那輛邁巴赫一直停在原地沒有挪動。

她放下運動包,把頭髮束成馬尾,脫下運動衣,露出縛胸小背心,等待著十多秒後,門鈴如她預料的那樣響了起來。

李雁飛是早已結了婚的,對妻子又愛又恨。他妻子比他大三歲,長得一般,但是家庭背景極強,本人也極其能幹。開遍了上海的律師事務所就是李雁飛和妻子一同打拚出來的,只不過妻子太強勢,年輕時李雁飛還能忍。隨著身家越做越大,年紀漸增,這樣的日子就越來越不合心意。但相處這麼多年,對妻子的感情還在,讓李雁飛很是苦惱。

茉莉只是認真傾聽、然後寬慰勸解李雁飛,從不教他怎麼做,而是附和認同他話里的一切。

茉莉何其聰明,她知道李雁飛壓根兒不是想尋求自己的建議。一個成功的男人,怎麼可能需要女人教自己怎麼做?男人只是想傾訴罷了。如果自作聰明給建議,反而壞了事兒。

中國人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若想改變命運脫胎換骨,這三點缺一不可。所以,出場順序就格外重要。在李雁飛瀕臨窒息的時候,茉莉的出現便如甘霖。帶給他順從和甜美。

無論什麼階層的男人,人到中年,最需要的就是認同,甚至是無條件的認同。

這一點對於茉莉來說簡直易如反掌。她不像那些從中產階級長大的、把自尊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漂亮小姑娘,自尊對她來說當不了飯吃。

為了獲得李雁飛的特殊青睞,她寧可搶先把自尊踐踏在腳下。

所以,李雁飛欣賞她、看重她,動不動情不重要,只要覺得離不開她,那麼茉莉的目的就達到了。

李雁飛在茉莉家宿了半個月,第十五天,他就提出來要給茉莉換個更大一點的房子。李雁飛態度很認真,如果拒絕,就太過矜持且虛偽。

所以,茉莉欣然應允,充分肯定著李雁飛的能力。

一個懂藝術、懂情商,且身材長相都幾乎滿分的女人,又怎能讓李雁飛不流連忘返呢?

當他們兩人在二百平的高級大平層的落地窗前相擁接吻時,窗外夜景華燈粲然,照亮他們在窗玻璃上的倒影。茉莉看著水乳交融的二人,忽然心生悲愴。

通過這樣的方式獲得的這一切,是否在黎明燈滅的一刻,也宛如泡影般消逝呢?

跟李雁飛在一起這幾年,她真的得到了許多東西,許多物質上的東西。

與跟王維、阿粥在一起時不同,跟他們在一起,許多東西是有門檻的。可能化妝品護膚品還能算在「禮物」之列。但真正的名牌包、名牌表以及車 房,就是劃分阿粥跟李雁飛的階級門檻。

茉莉從來沒有主動找李雁飛要過什麼東西,都是李雁飛主動送給她的。

她越是這樣,李雁飛就越心疼她,越覺得自己虧欠她,總變著花樣送她衣飾、包包、珠寶和手錶,還讓她進自己的公司做一份領高工資的閒職。最後還讓秘書給她開來一輛奧迪 TT。

茉莉享受著這一切的同時也警惕這一切。直到某日他們在李雁飛的大平層公寓沉醉共舞過後,茉莉垂淚對李雁飛軟軟道:「我還是想回到我自己的公寓,這裡雖然大,但卻很冷。而我那裡雖然小,但卻是我的家。」

李雁飛心都要化,把她抱了又抱親了又親。

「雁飛,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擁有一個家呢?」她抬起朦朧淚眼,軟倒在李雁飛懷裡。

過了一周,秘書給她送去了一份影印版合同和兩串鑰匙。影印版合同是一個高檔小區的雙層 loft,是李雁飛買給茉莉的,說是過陣子就過戶給茉莉。兩串鑰匙,她跟李雁飛一人一串。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合同紙張很厚,字很多,秘書把這些東西悉數交給茉莉的時候,她整個身體和靈魂都哆嗦了起來。這次她不會再推脫了,辛苦了那麼久,等的就是這麼個機會。

她接下來的時光就是在翻修和在上海待了快十年,她第一次覺得,一個小鎮青年,終於真正地,被都市所接納了。

所以,當李雁飛的正妻找到她後,茉莉才恍然發覺,這一切與自己所料想的不太一樣。

「茉莉小姐,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可就報警告你私闖民宅了啊。」門外的李太太這樣喊,一點聽不出是生氣還是開玩笑,反而是後者的意味更濃。

茉莉開了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正主找上門來了。

精幹的李太太進了屋,目光完全沒放在茉莉身上,而是打量著屋子裡的一切:「換了不少家具,還搞了套智能操控。你審美眼光還算不錯。」

茉莉緊張地盯著李太太,一邊盤算如果等下動起手來,她是要還手還是直接梨花帶雨。

李太太似乎看出她的緊張,扭頭沖她笑了笑。

「老李沒跟你說過嗎?你住的是我的房子,是我的嫁妝。從那個時候到現在,這房子寫的就一直是我的名字。至於那個影印版合同,都是李雁飛修改過後騙你的假象。」

茉莉雖震驚,但也只得沉默。

「自從你跟老李好上以後,你倆的一舉一動我都能盡收眼底。他送你東西、送你車、帶你去他自己的大平層,這些都算了,我不在乎。但這套房子可是我的東西,他竟然想越雷池?」

「你不用拿這個問題侮辱我,我知道李雁飛跟你在一起根本不開心。」

李太太開懷大笑,笑得像個二十歲在夜店蹦迪的小姑娘。笑夠以後,她才說:「可是沒有我和我家族的幫助,李雁飛怎麼可能打拚得下這偌大的家業?哪怕現在他想跟我離婚,我倆在法庭上鬧,我也不會把我的東西讓給你一分一毫!」李太太語氣越來越冷。「你不會真的覺得有錢人都是白痴吧?

還是你以為你的小鎮背景,和你父親是個殺人犯的事實,是別人永遠挖不出來的過去?你那點背景對我來說只需動動指頭就能查個底兒掉。」

茉莉渾身劇烈顫抖起來,她快喘上不來氣了。

這是她最不堪的過去,最不想被觸碰的現實。她的夢想正在一點一點破碎,玻璃渣全都堆在腳下圍困她。

「那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啊,很簡單,馬上從我的房子裡滾出去,然後從上海消失。不過,你不消失也行,我會動用一切力量封殺你,讓你待不下去,」

「但我不是……我不是殺人犯的孩子……」

眼淚堵住了她的聲音。

傻子是有的,只有她。

3.

李雁飛再次敲開出租屋門,找到茉莉的時候,已是三個月以後。

當時的茉莉,已經被李太太用各種手段封殺掉了。公司開除了她,還在她的人事檔案上狠狠做了標記,搞得同行業公司都不敢錄用她。

茉莉在這三個月內幾乎走投無路,沒有收入來源,坐吃山空;況且她發現,只要李雁飛不來找她,她就完完全全聯繫不上李雁飛。況且他有這麼多事務所和投資公司,去哪裡找他都會被指指點點。

所以當李雁飛敲開茉莉家門的時候,茉莉已經瘦了五六斤,看起來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

「茉莉,」他抱住茉莉,深情道。「這三個月我一直在處理離婚事宜,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你放心跟了我吧,不會再委屈了你。」

茉莉眼淚珠子成串往下掉,只不過驚喜完全大於委屈,她沒法說,只能哭。

第二天,茉莉就搬進了李雁飛的別墅大宅。但是,以什麼樣的身份搬進去的?妻子?情人?未婚妻?還是……李雁飛沒說,也沒承諾過什麼,只是溫柔如水地對她,讓茉莉覺得李雁飛愛自己,從而可以不計較其他一切。

只不過這次離婚鬧得非常不體面,李太太畢竟不是省油的燈,把李雁飛和茉莉的事兒鬧得全上海高層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所以,李雁飛看茉莉時的眼神,多了一層疲憊和羞恥。

但茉莉知道,她計較不起,她只敢緊抓著虛妄的幻想不放。如果哪天,這層疲憊和羞恥漸漸掩蓋過愛意和柔情,她就完了。

所以,她對李雁飛越來越順從,越來越小心翼翼,簡直不像情人,而像傭人。在心力交瘁和擔驚受怕的情緒中,她越來越憔悴脫形,假體也越來越明顯,且姿容不再。

她在那大宅里生活了半年,期間,母親過來看她。小老太太誠惶誠恐地在身後跟著茉莉,一步都不敢落下,看著茉莉的眼神也滿含著欲言又止。

「孩子,媽媽知道你不容易。」在母親離開上海的前一天晚上,她們娘倆坐在三樓的陽台上,夜風把屬於上海但不屬於她們的繁華吹向四面八方,掠過母親遲疑的眼神。「但是媽媽想讓你回去,咱們回去好不好?」

茉莉想了又想,停了又停,最後只是淡淡地笑說:「我做的一切後果我自己承擔。可是我不想回去了,媽,真的不想。」

第二天,茉莉的母親離開了上海,回到了小鎮。在此期間,李雁飛一次都沒出現過。而茉莉已經快一個月沒見到他了。

她自己一個人,無名無分地生活在大宅里,除了生活費,沒有可支配的餘裕財富。自己就像被豢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大雨過後,就會被沖洗成麻雀——自己真實的樣貌。

聽新歡的秘書說,李雁飛最近跟一個女大學生走得很近,那個女大學生性格脾氣非常古怪,頗有當年李太太的風範。

或許這才是李雁飛真正喜愛的性格,一開始是,最後也是……

另一所大宅里被豢養的「金絲雀」來找茉莉玩的時候這樣說:「吃慣了你這樣的,自然又饞起怪脾怪性的好。我們啊,哎,走一步看一步吧。不是在勾引別人出軌的路上,就是在被甩的路上。可能這輩子就這樣了。」

茉莉一邊聽著,一邊從院子的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上面的女人憔悴、消瘦,完全失去了魅力。而久未謀面的秘書正從客廳向她們走來,手裡拿著一份文件夾,神情嚴肅又輕蔑。

仿佛文件夾里的東西,正決定著茉莉的未來。

克夫的致命女人寄來了一封信,祝你全家人丁興旺她不想失去被豢養資格,卻只剩無窮的恐懼和落魄。


相关文章

  • 婆婆明知我愛睡懶覺,卻非喊我早起!住媳婦的房子裝太后,就你牛
  • 得知兩個孩子非親生,丈夫情緒失控,妻子:和誰生孩子是我的事
  • 農村大爺相中城裡大媽,直接給5000塊錢見面禮:我的錢就是你的錢
  • 67歲大媽相中土豪大爺,要求給兒子買房買車,大爺:我不當冤大頭
  • 離婚3天後,前夫給我轉90萬,並發給我一封郵件,看後我癱坐在地
  • 兒子換房跟家借60萬,老伴拒絕,我罵他不配當爹:幾年後我才明白
  • 養了4年的兒子非親生,男子向妻子討說法,妻子:做人不要太較真
  • 女兒高燒,丈夫卻陪嫂子帶侄子看病,老婆果斷離婚:你跟她過吧
  • 男神連晨翔走鍾「側身挺出大肚」照流出!吃胖21公斤:覺得就不是我
  • 茵聲感情潔癖難解 曾吐「婚姻是悲劇開始」:要看有沒有嫁對人
  • 《淚之女王》真正結局瘋傳「洪海仁2034年癌逝」 韓網挖關鍵證據
  • Ella爆演出後「背著大家痛哭」 親吐原因:壓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