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死後,我去KTV上班維持生計,在那裡除了服務女人還有男人

2021-12-23     昀澤     18954

妹妹考上了重點高中,她暑期問要不要來城裡幫我。我和家人說自己在和朋友們做生意,妹妹怕我太累,便想來幫我搭把手。

我說不用,抽天帶她到市裡,逛了逛商城,給她買了一身衣服,又陪她去書店。我已經很久不進這些地方,感覺像是兩個世界。

午餐帶她去吃肯德基,她一直沒有吃過,站在點餐通道前,我問她有想吃的麼?她局促不安地說這些都是書上的東西,太貴了。我便點了漢堡、炸雞、蛋撻,她先是把蛋撻吃完,又吃了一塊炸雞,最後把漢堡推給我說,

「哥,我吃不下了,你吃掉吧。」

我沒接,說讓她吃,蠻好吃的。她吃了兩口便放下,說吃不習慣,感覺還是街邊的拉麵更好吃。

那兩年,來 KTV 的人少了很多,鄰街陸續有新的酒吧開業,大家兜兜轉轉都往那邊去了。我和宿舍的兩個人合計了一番,搭了條線,便轉投到酒吧幹活去了。臨別前去找白姐打招呼,他不在店裡,只有傑倫在,但他沒多說什麼。

這行做久了,你只會習慣人情的淡漠和疏離,就算當下你和對方還在為了生存相互扶持,轉眼有了新出路,都是萍水相逢,沒什麼滋味。

父親死後,我去KTV上班維持生計,在那裡除了服務女人還有男人

到酒吧後,經理問我們每個人有什麼才藝沒,我們幾個搖搖頭,他說,「那你們就好好健身先把身材練紮實了,回頭能上台跳兩下也算。」

酒吧的工作要比 KTV 累得多,除了晚上要陪酒陪聊,偶爾還要配合店裡的安排上台跳舞,而白天還得健身。做陪酒這行,吃的都是青春飯,所以早早就要注意管理好身型,趁著還有人看得上,就不能辜負他們口袋裡的錢。

初中時候的哥們奉子成婚,讓我務必回村裡參加婚禮。那天我請假,趕在中午去了他家,他那邊要準備宴席開始去敬酒,雖然通宵沒睡但臉上光彩照人,空檔間聊了兩句。

「有女朋友了嗎?」

「還沒。」我抽出一根煙,給他也隨手遞了一根,他沒接。

「那你可得趕緊找了。」

「我可不想和你一樣,英年早婚,無期徒刑。」我只能半開玩笑地說。

「滾你丫的。」他錘了我一拳頭,「不管你,你自己開心就好。你去找座吧。」

我看他轉身去忙,沒有吃飯便自行先離開了。我那時才二十二,卻感覺有三四十了。在外面的這幾年,接觸過一個在服裝城上班的外地妹,算是我動心過的女生吧,一有時間就去找她,帶她看電影,吃西餐,逛街。老三樣重複幾次後,就沒什麼新鮮感了,她知道我的工作後,主動提了分手。

我覺得我是接觸的女人太多了,雪月場所逢場作戲我已經習以為常,對感情其實沒什麼期待了,我只想攢夠錢,做點自己的事。

7

那個酒吧沒營業多久,因為後面的關係出事,不久便停業了,我重新找了個會所,沒酒吧那麼累。在這個圈子待這些年,手上也有一些熟客,再加上熟人介紹,也算過得不差。

有一天會所來了一個新人,我一瞧才發現是老熟人——阿良,之前也在白姐的 KTV 干過。

等他忙完後,我倆晚上約了個川菜館吃飯,剛落座,他便問我,「有去局子裡探望白姐麼?」

「局子?」

「對啊,半年前的事了,白姐的後台被雙規,掃黃打非的直接找上 KTV,第二天就貼了封條,白姐就進去了,好像也是最近才剛判下來。」

我腦海浮現白姐的模樣,才發現很久沒有見過他了,「怕是在局子裡不好過。」

「可不是麼,照白姐那樣子,在裡面免不了受欺負。」阿良是指白姐異裝癖的事。

「那傑倫也進去了麼?」

「他倒是沒有,不過我聽說他也很慘。白姐出事後他本來躲開了,但也不知道他招惹了什麼人,腿直接被人打斷了。現在沒人知道他在哪裡。」

我們點的菜上來了,我夾了一筷子辣子雞,但一下子嗆到喉嚨,猛地咳嗽幾下瘋狂灌了兩杯水,嗓子還是火辣辣的。

一陣唏噓,我才發現很多人似乎就這麼不見了。

「你還記得阿源麼?就那個臉上被剌了一道的。」

我點點頭,「當然記得。」

「我前兩天剛聽說,他那件事之後,自殺了。」

「自殺?」我有點震驚,「怎麼好好的。」

「好像和梅姐的丈夫有關,白姐當時不是從他手裡拿了五萬賠償給阿源麼。

那人沒辦法找白姐,但又不甘心這錢給出去,誰叫阿源睡了他老婆,頭上被綠這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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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然後好像是梅姐丈夫打聽到了阿源的老家,直接在阿源村裡說他在外面賣身,不光伺候女人,也伺候男人。村裡人最愛傳這些事,傳到阿源家裡,氣得他爸心臟病犯了。阿源回老家去看他爸,被攔著不讓進門,說不認他這個兒子。周圍親戚也指指點點,不知怎麼他就想不開,聽說直接跳了自家的茅廁。」

我正在夾菜的筷子夾到一半停了下來。

阿良見狀,「哈哈哈哈,我們吃飯呢,我說這些幹嘛。」

「跳茅廁?」我重複了一遍。

「聽說是這樣,但八九不離十吧,死也沒個好死法,是多想不開。」

我努力回想阿源的一切,突然發現我絲毫不了解他,只記得他當時風光得很,一陣子是店裡的紅人,其餘的一概不清楚。

晚餐後,我準備結帳,阿良攔下我,「這頓我請你了,當時我從白姐店裡走的時候,還問你借了一千塊沒還呢。」

「這我倒是不記得了。」那會兒互相借個千八百塊錢,事後便無聯繫是常有的事。

「不記得那就不還了,但這頓飯還是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