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明天就把你賣了」,爸爸重男輕女,因彩禮要我嫁不愛的男人

2021-12-23     昀澤     16461

不知道過多久,母親把屋門「吱呀」一聲打開,把躺在泥土地上快要睡著的我叫醒。在被灰塵洗髒了的光線里,我總能看見母親青紫的眼角或是淤青的嘴角。

就在不斷疊加著慘叫聲和喘息聲的時光後,在我三歲那年,母親終於懷了孕,然後生了弟弟。

其實我挺感激弟弟的降生,他的到來不僅擦除了母親青紫的眼角和淤青的嘴角,還賜給了我一個名字——小艾。

艾草的艾,在父母嘴裡翻來覆去地「哎」。一個便宜又好養活的代稱。

在此之前,我沒有名字。

而為了給弟弟取一個好名字,一個大有前途的名字,爹娘在一天之內跑遍了本村和鄰村的算命先生和神婆家,占盡了八卦周易,最終確定了一個連最有文化的村支書都難念的字。

彧。

劉彧。

後來他們也不是沒再嘗試過再生,他們覺得一個男孩子還是太少,想多生幾個。但可能是懷孕的時候挨了太多打,母親懷一個流一個,到最後,就再也懷不上了。

劉彧永遠成為了我家最寶貴的存在。

2、

我九歲的時候,領著六歲的弟弟一起到了鄉里的希望小學。

那年我九歲,弟弟六歲。我穿著舊衣,弟弟穿著新衣。我牽著比我胖出兩圈的弟弟一起來到小學,上同樣的一年級。

這是爹娘的意思,為了讓我看顧弟弟,理所當然要晚三年跟他一起上學,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不對,按我爹的說法,這不僅是天經地義,還是他的施捨。

「你遲早嫁人給別人生娃,念這些書屁用沒有。但我去鎮上趕集的時候看鎮上女娃也都上學,你也就去吧。這十里八鄉可沒有第二個老子能這麼疼女娃了。」

我聽的時候也只是低著頭盯腳尖,不敢看父親的臉,不敢吭聲,生怕自己的眼神和應答招惹到父親的謾罵毆打,更怕自己錯過上學的機會。

說真的,我家沒有窮得揭不開鍋。

這個小山溝溝里,在其他人還過著種莊稼、交公糧、靠山吃山的老實日子時,我爹就已經在我家屋後頭用茅草和磚頭壘起了一個豬圈,動起了養豬的念頭。

我出生那年,我家後頭的豬圈已經大到需要擴建三個格。為此,我爹還跟鄰居起了衝突,被鄰居老太爺的三個兒子拿鋤頭砸破了額角,至今還留有一道張牙舞爪的疤。

「要不是老子豁出這條命去跟他們干,可能早被那幫斷根兒的畜牲給打死了。」我爹說起這事來總是滿肚子怨氣,怨自己當時沒有兒子給他撐腰。

「他們老旦家的福氣就折在他仨兒子這了,連生四個閨女,一個帶把兒的沒有,活該絕戶!」

我爹罵完這句話後,很警惕地收聲安靜了幾秒,豎著耳朵聽門口有沒有人經過。因為這樣的詛咒讓鄰居聽去是會鬧出人命的。

在農村,罵人絕戶,比讓外人上了他媳婦還要嚴重得多。

就算如此,我這個強硬的爹也絲毫沒讓半寸,硬生生把豬圈擴出去了。他靠著養豬賺了些錢,然後把養豬的錢全部花在弟弟身上,把他養成了另一頭肥豬。

而我從小就在這頭肥豬的身邊,洗他的尿布和一切衣裳,供他取樂,做他磨牙的靶子。

劉彧三四歲的時候,力氣極大,也不知道從哪學會了咬人。我娘叫我看著他,他稍有不如意便對我拳打腳踢,咬得我滿胳膊都是牙印。我之前舉著胳膊給我娘看,我娘只是說:「他一個小孩子能打得你多疼?又沒給你咬破,你讓著他就是了。」

幾次之後,我再也沒跟我娘告過狀,因為我知道她不會公平處理,甚至在我告狀之前就用眼神恐嚇我讓我閉嘴。我弟知道母親的態度,此後更加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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