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痛恨鄔姍姍。
那日若不是她踩著我的裙擺,我根本不會從樓上跌下去!
在練功房鏡子裡,我眼中的羨慕與落寞那樣明顯。
「鄔姝,你來一下。」
副團長親自給我介紹了一份兼職。
在他朋友開的少兒藝術館,周末有六個跳舞班,希望我去指導一下。我不需要跳,主要是給規範動作,如果有空,給老師們培訓下就更好了。
我本來有些猶豫。
他說:「就當散心。」
他說:「你舞蹈造詣高,就此埋沒太可惜。」
他說:「有才華的人,在哪兒都能發光,不光是舞台,也不是非要自己,成就其他人也是成就自己。鄔姝,她們需要你!」
11
舞蹈班的工作占用了我整個周末,很忙,很充實,完全沒時間想東想西。
孩子們天真的笑,鮮活的眼神,於我而言,是生活,更是救贖。
我明白副館長的良苦用心。
生命無法承受之重,終會以最恰當的方式,逼著你去接受,去妥協。
12
出院後一個月。
我丟掉拐杖,只要不做劇烈運動,行動與正常人無異。
我依舊渴望跳舞,會練基本功,會在右腳腳踝不承力的前提下,給孩子們做示範。
偶爾,也會小心翼翼試探右腳情況。
我的心裡,總有個期冀,萬一……
萬一能跳了呢?
13
和另一個男人聶遠,有交集是半年後的一個周末。
周六晚上。
舞蹈班沒課,我一個人在練功房排舞。
一是自己想試探著跳,很多事情,總要試了才知道結果。
二是臨近過年,藝術館要舉辦彙報表演,我給孩子們編一下舞蹈。
結果,
一個很簡單的起跳落地,我還專門控制了起跳幅度,右腳踝依舊承受不了。
我摔在地上,痛得那叫一個酸爽!
聶遠衝進來,半跪在我面前,急吼吼地問我怎麼樣。
我和他不熟,他只是我一個學生的親戚,那段時間,那個孩子由他接送。他對孩子跳舞這事兒,比孩子媽還上心,每次放學都會詢問我孩子情況。
那天,很奇怪——
當聶遠衝到我面前,我的關注點就從我的腳變成了他的鞋:練功房是不允許穿鞋子進的,而他穿著醇亮的皮鞋。
他見我盯著他的鞋子,忙脫下提在手上,然後就笑了,整張臉跟著鬆弛下來:「沒見過你這樣的,自己受傷了,還關注地上有沒有踩髒……看樣子是不痛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腳踝還好,痛過最初的那陣,似乎也能忍受。
醫院自然沒去。
聶遠扶著我在門口換了鞋,再替我把大衣和包從置物架取下。
他很自然地說他家孩子周六晚上在這裡學畫畫,算是主動為他「為什麼晚上在這裡」做交代,
然後叮囑我少用右腳,好好養傷,不要得不償失,
最後把我扶到樓下,看著我坐進網約車,很歉意地說:「若不是要接孩子,就送你回家了……」
我沒把他這話放心上,也沒想過讓陌生人送我回家,道謝後離開。
當天晚上,我在網上選了個機器人手辦。
14
次周,聶遠再次來接孩子,照例詢問了孩子跳舞情況後,我從包里取出手辦盒子:「謝謝你上周的幫助。」
他很詫異:「舉手之勞,你也要分這麼清?生怕欠人人情?」
「小小心意而已。」我說,「我買東西的時候剛好看見,不知你喜不喜歡。」
也不知哪個詞語戳到他,他的嘴角翹了翹,接過小盒子:「喜歡。」
這時,好幾個還沒走的孩子一擁而上,包括他家侄女。
「老師,有我們的嗎?我們也要禮物。」一個個眼巴巴的眼神。
我笑著從包里掏出棒棒糖,巧克力,鱈魚腸等分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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