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網文，作者：上官南風，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01

紅梅從廠里回來，看到家門站著一個陌生男人，正一口一口地抽著煙。他們家在這個老城區的深巷子裡，沒來過的人很難找到。她頓了一下，走過去，問：「你找誰？」

「你是這家人嗎？」男人丟了手裡的煙，說：「你要是這家的人，我就是找你的。」

紅梅以為是來要債的，把人讓進了屋，又倒了杯水遞給他。

男人接了水杯，上下打量著她。紅梅被看得不舒服，心裡就有了牴觸，說：「有啥事，你說吧。」

男人笑了笑，說：「你娘家媽託人來說媒，我來看看你。」

紅梅看著他痞痞的樣子，有些反感。起身說：「我不想相親，也不打算改嫁，你回去吧。」

男人叫張大順，平時在工地上幹活，白天勤勤懇懇干一天活，晚上幾個工友躺在地鋪上聊天，少不得聊一些葷段子，有人不知從哪裡聽到些風流艷事，回來添油加醋講一番，幾個人聽得津津有味，連手裡的瓜子都忘了嗑。

張大順最喜歡聽這些事。因為家裡窮，長得丑，39歲了還沒娶上媳婦，他天天想女人，可又沒有女人。想那事的時候就自己解決，可時間一久，就覺得沒意思。

他尋思著，無論如何，都要娶個媳婦。這不，一聽說有人說媒，不等媒人帶著來相看，他就自己打聽了紅梅家的地址跑來看了。

張大順賴著不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紅梅端給他的茶水，說：「你只管忙你的，我渴了一下午，喝完水就走。」

紅梅也不理會他，自顧自地進廚房做飯。

張大順盯著紅梅的屁股，吞了好幾次口水，恨不得立即撲過去把紅梅壓在身下使勁兒蹂躪一番。他心裡盤算著一定要想辦法得到這個女人。

他前腳離開，紅梅後腳就把門關上了。她站在門邊看一眼自家屋子，這個破爛不堪的家被她收拾得乾乾淨淨，但是再乾淨也是破破爛爛的。

她去臥室看了一眼癱在床上的丈夫王強，喂他喝了點水。王強說：「我剛才聽見外面的人說話了，要是有好的，你就改嫁吧。」

紅梅「嗯」了一聲，給他裹緊被子，就又去廚房了。日子再難，一天三頓飯，總是要吃的。

兩個孩子放學回來，會幫著紅梅做家務，大兒子今年9歲了，把小桌子搬到床邊，扶著他癱瘓的爸爸慢慢坐起來，7歲的小女兒幫著媽媽盛飯，端碗。

一家人圍著桌子吃了飯，紅梅讓兩個孩子，讓兩個孩子去寫作業，她坐在王強和孩子旁邊織毛衣。孩子寫完作業，刷了牙，洗了腳，紅梅放下手裡的毛線，說：「你們兩個趕緊去睡覺。」

王強拉著紅梅的胳膊，說：「我癱了，下半截身子都沒知覺。你勤勤懇懇為這個家，我記著你的恩情，你一個女人把家裡的重擔都扛在肩上，太累了，再者，你不能守一輩子活寡吧。」

「我改嫁了，你咋活？孩子咋活？」紅梅看著他，說：「當初你娶我，說好了要過一輩子的，那就得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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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癱在床上啥也做不了，馬上要過年了，要債的人會越來越多。」王強光是想想，就覺得心裡難受得很。

他本事不大，早些年跟著人家做生意，把家底掏空了，又借了不少錢，本想著讓家裡日子好過點，但賠得血本無歸，他又急又氣，結果得了偏癱，凈給家裡惹麻煩了。

紅梅給王強擦掉眼淚，說：「這個廠里的工資低，那天見大哥了，我跟他說了想去工地幹活，正好他們接了一個活，過幾天我就跟著他們去工地，一天能掙將近200塊呢。你放心吧，咱能借就能還，日子慢慢就好過起來了。」

02

張哥來家裡的時候，紅梅的心一緊，她知道他是來要債的。

「張哥來了。」她把張哥讓進屋，賠著幾分笑，說：「張哥，你看能不能再寬限幾天？王強現在這樣了，花錢的地方也多，過完年倆孩子又要交學費。」

張哥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你難，但我也沒辦法，我家裡也有用錢的地方。」

張哥這是第三次來家裡要帳了，紅梅知道再不還錢，就說不過去了。她起身走到臥室里找到一個布包，把裡面整整齊齊放著的錢都掏出來，王強見她找錢，眼睛一酸，說：「紅梅，都是我連累了你。」

紅梅搖搖頭，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她把布包放在床上，那些錢有100的、有50的、也有20、10塊的，其他都是些零錢。她把零錢放回包里，把面值100的全數了出來，有2100元，她又把50元的數出來，有700元，她把2800元整整齊齊的捏在手裡，拿出去給張哥，臉上仍舊賠著笑，說：「張哥，能不能先還你2800？還有2200元，我再想想辦法，儘早還給你。」

張哥接過錢，點點頭。他知道紅梅家裡的情況，外面欠了不少債，王強又得了偏癱，吃藥打針都要花錢，兩個孩子還小，一家的重擔都落在了這個女人身上。

他有些不忍心，這是個苦命又堅強的女人。如果不是他家裡老娘生病了，這個錢他也能緩一緩再要。張哥站起來，說：「你忙著吧，我先走了。」

紅梅回到屋裡，王強已經把那些零錢數好了，說：「還有327塊。」

「嗯。」紅梅把錢裝進布包，按了按，放到柜子里，說：「你喝水不？我一會兒要去廠里了，六點才回來。」

王強紅著眼眶搖搖頭，「才吃了飯，這會兒不渴。你去吧，穿厚點兒。」

她剛走到門口，就見她媽和她哥來了，她媽看著她凍得都是裂口的手，說：「走，跟媽回家，咱不在這受罪了。」

紅梅站著沒動，「媽，我還得去幹活呢，去晚了就不算一天的工了。」

她拉住她另一條胳膊，說：「紅梅，今天無論如何，你也得跟哥回家。」

「我託人給你說媒，等會兒人家去咱家裡看你。」她媽說：「快走吧，跟媽回家，你看看你在這過的是什麼日子。」

街坊鄰居都一起住好多年了，聽到動靜後都出來看，有幾個人過來拉勸，說：「大娘，紅梅現在走了，王強這一家子怎麼過啊？」

紅梅她媽紅著眼睛瞪她們，說：「這要是你們自己的閨女過這樣的日子，你們還這麼說嗎？我閨女這幾年扛著這個家，已經很對得起他們王家了，嫁人嫁人，穿衣吃飯，現在要吃的沒吃的，要穿的沒穿的，你們看看我閨女的手，都爛成什麼樣了！」

紅梅她媽越說越激動，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紅梅的婆婆正好來了，見這情形，就勸著說：「親家母，你別哭了，把紅梅帶回去吧。」她又對紅梅說：「跟你媽回去吧，王強和兩個孩子有我們老兩口呢，凍不死，也餓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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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梅不走，把她媽扶起來，說：「媽，哥，你們回去吧，我說啥也不能回去。」

03

紅梅第一次在工地上幹活，給人搬磚，鏟石灰水泥不熟練，她怕做得不好包工頭不要她，就掏了全力幹活，一天下來快累虛脫了。

大哥王海說：「紅梅，差不多就行了，該使力的時候使力，該省力的時候你也得知道省力，你這樣干一天，明天胳膊腿都疼，還咋幹活呢？」

「好。」紅梅笑笑，「我慢慢琢磨著，主要是怕干不好，人家說閒話。」

紅梅起床時身上果然跟散了架似的。到了工地，她咬牙堅持著遞磚頭，去拉水泥的時候她看到路邊站了一個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見她看過來咧著嘴就笑，滿嘴的大黃牙，還沾著菜花。

這人就是前段時間來家裡的那個張大順。

「來來來，我幫你。」張大順過來要接紅梅手裡的鐵杴。紅梅避了避，說：「不用，我不認識你。」

張大順也不管她怎麼說，死皮賴臉地要替她幹活。旁邊的人開始有看笑話的，紅梅冷著臉讓他走。

王海過來問情況，張大順說：「我是她相好的，相過親。」

紅梅的臉瞬間就紅了，急著說：「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跟你相過親？你再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王海知道紅梅的為人，她娘家媽和哥來叫過她很多次，讓她回娘家改嫁，她都不願意，他並不相信張大順的話，驅趕著讓他滾。

晚上回去時，王海跟紅梅說：「天黑了，你坐我的電動車回去吧，別騎自行車了。」

紅梅笑了笑，說：「沒事，這離家也近，騎自行車二十分鐘就到家了。」

冬天的天黑得早，紅梅在自行車前面綁了個手電筒，騎回去的路上總感覺後面有人跟著，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張大順忽然出現在她前面時，她以為遇到了鬼，嚇得失聲尖叫，可工地比較偏，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叫得再大聲也沒人聽見。

「紅梅妹子，我是真稀罕你，你就跟著我吧？」張大順抓著紅梅的自行車不讓她走，「你男人癱在床上好幾年了，你都不想男人嗎？」

紅梅去推他，嘴裡罵得也很難聽，可是張大順不管她罵了啥，抓著她的手不松，說：「你媽讓你跟我相親，你應該聽你媽的話，你跟著我，王家就不會拖累你，我家雖然也窮，可我好歹也能掙幾個錢，能讓你比現在輕鬆，過得好。」

「你再這樣，我就喊了！」紅梅使勁抽出自己的手，她又驚又怕，怎麼遇上了這麼個無賴。

「你喊，看看誰能聽到。」張大順不要臉地湊近她，摟著她的脖子就要親上去。

紅梅嚇得使勁兒推他，見他抓著自己的自行車不放手，她乾脆不要自行車了，前面就是城區了，她拚命往前跑，邊跑邊喊救命。

張大順怕真的有人聽見，快幾步跑過去一把抓住紅梅的衣服猛地一扯，紅梅就摔到地上了，張大順捂著她的嘴，勒著她的脖子往一個偏僻的地方拖，這個地方他白天踩點過，自認為很安全。

紅梅使勁兒掙扎，可奈何力氣根本比不上張大順，「求你了，放過我吧，我男人和孩子還等著我回家做飯呢。」紅梅苦苦哀求，想讓張大順有一點憐憫之心。

可是張大順搖搖頭，說：「那一家子都是累贅，跟了我，就沒有累贅了。」

他一手捂著紅梅的嘴，一手去脫紅梅的衣裳，說：「老子長這麼大，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你今晚就給我吧，明天我敲鑼打鼓到你家娶你。」

紅梅嚇得心跳如擂鼓，她拚命哀求，可張大順並沒有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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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順也許是第一次太過激動，沒兩分鐘就繳械投降了。他用力摟著紅梅說：「乖乖回家，等我娶你。」說著往紅梅兜里塞了樣東西，興高采烈地走了。

04

紅梅在地上坐了很久，心裡恨死了那個天殺的張大順。騎車子回去的路上她腦子亂的很，這件事要不要跟家裡人說，怎麼說？她守著王強，相當於守活寡，那些嘴碎的人如果聽說了，指不定在背後怎麼編排她。

她把張大順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可罵人有什麼用。她越想越氣，回家還是跟王強說了，癱在床上的王強「咚咚咚」地捶著床，嚇得兩個孩子都不敢吭聲，紅梅讓他們回屋寫作業。

王強狠罵了一通張大順，然後問紅梅：「這事兒真不是你願意的？」

紅梅一聽，眼淚就掉下來了，搖著頭說：「真不是。」

王強拿出手機給岳母打電話，問張大順是哪裡人，他要打電話報警。紅梅抓著她的手，說：「王強，你想好了警察來了我怎麼辦嗎？你想好了街坊鄰居往後會怎麼看我嗎？」

「紅梅，張大順敢這麼對你，就說明就是個無賴，如果不報警，他以後會經常纏著你，那樣的後果才更可怕。」王強握著手機的微微發抖，「咱一輩子本本分分，不能讓人隨便欺負，一個人犯了錯，就得受到懲罰。」

想起平日裡對孩子的教導，紅梅慢慢鬆開手，點點頭，「對，你說得對。」

警察打聽了不少人才找到張大順的住處，家裡又髒又亂，抓他的時候他正在被窩裡做美夢。

周邊的人見半夜有警車來，以為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幾乎都出來看熱鬧了。紅梅跟著去派出所做筆錄，王強不放心，讓大哥王海跟著一起去。

到了派出所，王海才知道發生了啥事，原來那個白天被他趕走的張大順竟然尾隨欺辱了他弟妹。他氣得不輕，說：「警察同志，那個人就是個無賴，白天在工地上就去騷擾過我弟妹。」

紅梅跟警察講了事情的經過，但是張大順不認，指著紅梅罵：「你個臭婊子，什麼是我強迫的你？明明是你找我的。」

「你胡說！」紅梅厲聲呵斥他，「王八蛋，你到現在還滿嘴胡言亂語！」

「你跟我說你男人癱了好幾年了，家裡還欠了一屁股債，馬上要過年了，要債的人多，你得想法子還錢。你在路上碰見我，問我願不願意跟你干那事，給300塊錢就行。」張大順指著紅梅的口袋，「你把我給你的300塊錢就裝在那個口袋裡了！」

紅梅想上去撕他的嘴，被警察攔住了。警察說：「你摸摸自己的口袋。」

紅梅身正不怕影子斜，把兩個口袋都翻了出來，結果從口袋裡掉出了幾張百元鈔票，警察撿起來數了數，正好300元。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張大順立即大聲叫起來，說：「這娘兒們是嫌錢少了吧，這才反咬我一口。」

這個錢，紅梅不知道怎麼來的，她當然慌亂、生氣、害怕，哪還顧得上張大順有沒有往她口袋裡塞錢。

紅梅看著那幾張錢，氣得渾身顫抖，這個張大順，就是個混蛋王八蛋！

給錢和沒給錢，主動和被動，性質完全不一樣的。

05

警察對事發地點進行了詳細的搜查，但是那條路在郊區，沒有監控，再加上天黑，沒有目擊證人，唯一的證據就是地上的痕跡了。

等待調查結果的紅梅，坐在家裡茶飯不進。她媽媽怕她想不開，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她家裡很安靜，但是外面卻很熱鬧。街坊鄰居沒啥事，茶餘飯後坐在一起聊天，自然少不了要說紅梅的事，有人說：「那個男人來過，我見過一回，一看就不是好人，說不定真有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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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紅梅也是，每回她娘家媽來讓她回家，她都不回，像個貞潔烈女一樣，你說她到底是哪樣人？別不是真的家裡欠債太多，她去賣了吧？」

「我看不像，紅梅不是那樣的人。」有人接話說：「這不警察還沒定論嗎，別亂說。」

「那她兜里的錢怎麼解釋？」好事者擺出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說：「哪個女人能耐得住那麼久？這樣做既爽了，又能賺錢，她聰明著吶！」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正熱鬧，紅梅的大哥剛好路過，氣呼呼地說：「你們再編排紅梅，小心我把你們的嘴一個個地都撕爛！」

那些閒話，紅梅不出門也知道，自從王強癱在了床上，她對哪個男人笑一下，都能傳出些風言風語，說她不要臉，罵她不檢點。她都當沒聽見，可這回不一樣，這回是真真切切地玷污了她的清白。

晚上放學，兩個孩子是哭著回來的，大兒子臉上還掛了彩，紅梅問是怎麼回事，兒子說巷子裡有人罵她，他就跟人打了一架。

紅梅拉著兒子要去找那家人，被她婆婆攔住了，她婆婆說：「這事兒沒定論前，你別出去丟人現眼了！」

紅梅瞪著她婆婆，說：「你不信我？」

她婆婆說：「早先勸你改嫁，是想著你為這個家辛苦，但你嘴上說不改嫁，背地裡去偷人，就是丟人！」

紅梅媽媽說：「什麼叫背地裡偷人？紅梅啊，你看看，這就是你要守著的家！」

紅梅婆婆說：「我家怎麼了？雖然窮，但我們行得正！再說，那個男人不還是你託人給紅梅介紹的嗎？」

眼看著婆婆和媽吵了起來，紅梅氣得把院子裡的盆摔了，「都別吵了！誰再吵，我就死給誰看！」

紅梅走到廚房門口，準備去做飯，但是越想越氣，把兒子和女兒叫到跟前來，說：「你們兩個記住，咱們不惹事，但也不要怕事，誰欺負了咱，咱就要敢於打回去，不讓人隨意欺負、侮辱。」

06

張大順等著警察放了自己，他很有信心，原本男女之間那點子事就很難扯明白，再加上天那麼黑，又沒人經過，沒監控，紅梅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所以他才在事後淡定的回家睡覺，而不是逃跑。

可是警察的調查結果大出他所料。

警察通過地上的痕跡判斷出紅梅曾被拖拽過，而且有人說曾聽到過「救命」聲，但很快聲音就沒了，以為是聽錯。

警察還詢問了張大順家周圍的人，他的風評很差，許是他一直沒娶媳婦的原因，他沒事就站在路口，看見路過的女人就對人吹口哨，賤兮兮地笑。周圍的人對他都很厭惡，尤其是女人，對他又厭又怕。

警察又審問了張大順，聲稱掌握了重要證據，張大順心裡害怕，被警察一嚇，招了個乾乾淨淨。

知道真相的人都罵張大順，紛紛寬慰紅梅。

王強和婆婆拉著紅梅的手哭，紅梅很安靜，說：「你們別哭了，我不怨你們。」

那之後，紅梅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怎麼說話，那件事終究是不光彩，她哥說：「你總不能跟自己慪氣一輩子，那不是你的錯，犯錯的人已經受到懲罰了。」

紅梅點點頭。她看著這個家，看著癱在床上的王強，看著兩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她想，無論之前經歷了什麼，日子得繼續過，這個家也得繼續往前走。

她白天去工地幹活，每次都跟著大哥一塊去，一塊回，她怕再遇見張大順那樣的事。晚上回去，就做些手工賣錢，王強有時候也跟她一起做手工活，紅梅不怕苦不怕累，只要是掙錢的活，她都願意干，她有時候看著家裡的那些手工活，就像是看著這個家的未來。

婆婆因為先前錯怪她，心裡很內疚，老兩口也是盡己所能幫襯她，白天紅梅出去幹活的時候，他們就照看著王強和兩個孩子。

婆婆心疼她太累，讓她幹活不要太拼，免得以後落下病根，紅梅笑笑說沒事，她現在的任務是要讓這個家過好起來。

幸好，孩子也爭氣，兒子考上了最好的初中，女兒的成績也拔尖。紅梅想讓孩子通過知識改變他們貧窮的命運，對孩子的學習很上心，因為她知道，孩子才是這個家真正的希望。

她讀過一些書，明白一些道理，想讓孩子成為一個誠實、正直、有才學的人，因此也對自己有著嚴格要求，想給孩子起個帶頭作用。

她娘家媽也沒再勸過她改嫁，她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命運就讓她自己掌握。

很多時候紅梅也覺得，其實，這樣的生活也挺好，雖然辛苦些，但她充實、自在，也有家人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