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Z《心動試劑:你是命運予我的偏愛》,作者:黎落落 等,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我準備綁了綠茶情敵,卻發現抓了她的病嬌哥哥。
最要命的是,她的哥哥是我大學老師。
他教的科目,正是魔鬼高數學。
1.
大學四年,高數掛了四次,目前正因此延畢。
余祁,我的高數老師,出了名的性格寡淡無趣,此時剛從麻袋裡解放出來,原本整齊的襯衫掉了兩粒扣子,金框眼鏡碎在了地上,露出了藏在鏡片後面那雙頗為漂亮的眼睛。
雖然我對掛我四次高數的余祁恨不得摁在牆上打,但不得不承認,他是長得很好看的。
鴉色羽睫在白皙皮膚上垂落一片陰翳,眼尾的一枚紅痣頗為勾人心魄。
「老師,你聽我解釋——」我試圖掙扎。下一秒,余祁抬眼看向我,他面無表情地掃了圈我周圍的保鏢道:「五萬字檢討,明天下午交給我。」
我不死心地討價還價:「兩萬字好不好,我今天還要交一篇專業論文。」
余祁挑了挑眉。
我識趣地把嘴閉上了。
余祁這人,極為鐵面無私,說一不二,要不他也不會憑一己之力讓我延畢。
目前我和余祁正處在一間狹小密室里,密室四周掛著各種奇怪的東西。
察覺余祁半天沒說話,我抬起頭,恰好發現余祁正盯著我手裡的鞭子。
我只覺得完蛋,這鞭子本來是我打算嚇一嚇他那綠茶妹妹的,誰料——余祁淡淡開口道:「再加一萬字。」
六萬字檢討??
這還把我當人嗎??我一時怒火攻心,直接指著他罵:「你到底憑什麼!你個王八蛋,有沒有考慮過學生的感受,你掛我四次高數,每回都是 59 分不讓我過,你到底是不是跟我有仇,我爸還等著我繼承家裡幾十家公司呢,就你,害得我一直延畢!」
余祁面不改色地聽完我的控訴,淡淡回我了一句:「我出的題都很簡單,做不出來是你自己的事。」
這給我氣的。
我握緊手裡的鞭子威脅余祁:「這次你要是再不給我過來,信不信我脫光你的衣服用鞭子——」
余祁仍舊毫無波動,根本不吃這一套。
我咬牙:「信不信我等會兒把你給睡了!」余祁抬眼看向了我。
剛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畢竟說對余祁沒有點心思是不可能的,拋開余祁死板冷硬的性子不談,余祁這張臉曾一度成為全校不知多少女大學生的夢中完美情人。
即使是我喜歡多年的男神也不得不承認遜色了他一截。
不過最終我並沒有把余祁怎麼樣。
因為就在我捏住余祁下巴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還沒等我下一步動作,突然毫無預兆地主動湊了上來,在我唇上蜻蜓點水似的一碰。
他的唇很冷,也很軟。
我直接尖叫出聲。
然後我清楚地看到他嘴角微勾,說了一句:「沒這個膽子,就別說這種話。」
2
六萬字是熬了通宵寫的。
倉皇交給余祁後,我直接逃也似地跑走了。
可越想越忍不了,又氣沖沖回去找他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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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彼時余祁正在批作業,握著筆的五指修長而白皙,高數書本旁還夾著厚厚一沓粉紅色信封。
我站在余祁面前時,他頭也沒抬地說道:「現在沒空。」
我直接將手壓在了余祁正在批改的作業上,「老師,你就算不看在六萬字的份上放我一碼,也得看在上次你親了我的份上吧,那可是我初吻——」
余祁停下手中的筆,抬眼看著我淡淡道:「是你先綁架了我,然後說要睡……」
我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好在辦公室沒有其他老師。
我深吸一口氣,憋了個大招。
我故意湊近了余祁,「老師,現在在辦公室,正上方還有攝像頭,要是我強吻了你,明天我要是跑去校長室一鬧——」
是了,我從來不是什麼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那類過於乖巧的學生,對於生活在每日都上演狗血戲碼的豪門世家的我來說,撒謊和威脅人的一套功夫,我自詡爐火純青。
誰料余祁眼裡浮上了一絲極淺的笑意,「攝像頭上個月就壞掉了。」
事情以我的落敗告終。
不過好在,延畢的那一年我憑藉自己的才智最終還是拿下了及格分。
畢業那天,閨蜜說要給我辦個派對。
她沖我擠眉弄眼,我一下子就明白什麼意思。
是了,這不是男神表白的大好時機?
然而,等我晚上到達派對時,才發現綠茶情敵也跑來了。
她穿得很是花里胡哨,胸前的小弔帶跟抹布似的。
我不甘示弱,硬是將長袖毛衣扯成了一字肩。
party 進行到一半,按照原計劃,應當是酒過三巡,我和男神被推搡著上台對唱情歌,然後在酒精揮發下,順理成章滋潤愛情的萌芽。
男神紅著臉,白凈的臉上滿是小男生的害羞樣。
我最喜歡他此時從骨子裡透出的乾乾淨淨的少年感。
男神唱歌的時候很好看,就是唱的不在調上。
氣氛、燈光烘托到了位置,正當我醞釀著打算在台下眾人鼓掌時主動親上他的臉,然後害羞地說句我喜歡你,但是,綠茶情敵似乎是察覺了什麼,她突然跑上了台。
緊接著,她拿著塊奶油蛋糕,非常做作地摔倒在了地上。
正常人都看得出來她是假摔的。
下一秒,綠茶抬起頭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向我男神,她嘴邊不偏不倚沾上了些手上的奶油,顯得異常惹人憐愛。
她咬著嘴唇說:「好疼,安哥不關心我嗎?」
我:「???」
高超。
失敗後的我回到座位上傷心地多喝了幾瓶啤酒。
醉酒後的半夢半醒間,我依稀記得我緊緊抓著閨蜜的肩膀痛哭流涕,和她說著自己的不容易,並且異常憤恨地控訴了曾經掛過我科的高數老師,臨至末尾,我聽到一聲極其無奈的聲音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送她就行。」
然後我被人背著走了。
我仍是沒鬆手,緊緊抓著那人的袖子。
應當是到了車上,那人問了句:「你住哪?」
我給他隨便報了個我家的酒店。
我喝酒喝得後勁上來了,頭疼得厲害。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到的酒店,面前那人關了門,壓著脾氣說了句:「到地方了,鬆手。」
我沒動,目光朦朧間落在了面前被我扯得不像樣子的衣服上,露出了大半的白皙肌膚還有微凸的喉結。
我當時腦子一抽,上手了。
什麼師生禁忌,什麼趁人之危,余祁都不在意,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就是這樣永遠活在見不得光的角落裡,為了抓住他那晦暗人生中轉瞬即逝的光影,而不擇手段的人。
既卑鄙又無恥。
我隔天醒來頭還有點漲。
但是那些刺激高能的零散片段還是叫囂著不斷在我腦中來回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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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一時沒能承受住。
我怎麼也沒法相信我竟然睡了我高數老師??
3
手機鈴聲有些突兀地響起。
我急忙調下音量,生怕吵醒一旁睡著的余祁。
是男神打來的。
他關切地問我昨天喝多了有沒有什麼事。
我猶豫了片刻,說了句沒事。
男神緊接著問了我的地址,說是擔心我,要來看看我,順便給我送飯。
我連忙拒絕。
但男神不依不饒,我轉頭偷偷瞧了眼仍在熟睡的余祁,嘆了口氣道:「你來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吧。」
很頭疼。
真的很頭疼。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過對於我而言,不知道怎麼辦的情景下,最好的辦法就是逃避。
男神叫嚴宇安。
他是小我兩屆的學弟。
人很溫柔,也很貼心。
我追了他一個月,旁敲側擊各種暗示,但不知是不是他純情過了頭,始終沒能理解我的意思。
他到酒店樓下的時候,給我打了個電話。
我躡手躡腳地準備從下床時,卻突然被人從身後一把攥住了手腕。
我身子一僵,只見余祁緩緩起了身,他的手腕上還留有一道勒紅的印記。
他說話的聲音淡淡,恢復了以往教我高數時那般面無表情的模樣:「是去見嚴宇安嗎?」
我沒答話。
余祁又道:「你喜歡他?」
4
我沉默了片刻,緊接著還是點了點頭。
余祁垂下了眼。
他喉結處還有昨晚被我咬的一塊牙印。
又紅又狠。
我能察覺到他攥著我的手緊了幾分。
半晌,他撩起眼皮看著我道:「叫他上來。」
我腦袋炸了。
四分五裂的。
這是幹嘛???
我看著周圍凌亂的衣物,和衣衫不整、不復以往清冷禁慾形象的余祁,只覺他瘋了。
然而余祁卻只是唇角微彎,望著我的眼裡一片漆黑,他說:「我想看看你昨晚說我不行的底氣在哪。」
我心虛了。
因為昨晚動情時,我很不爽余祁在我耳邊喊了別人的名字,然後我報復性地說了句他真不行。
嚴宇安在門外按門鈴時,余祁正把我抵在門上,定定瞧著我。
不得不承認,我心跳得有些厲害。
然後下一秒,余祁開了門。
酒店裡被收拾的很整齊,此時我和嚴宇安正規規矩矩地坐在酒店那小桌子上寫高數作業。
直到此時,我才知道原來余祁還是嚴宇安的高數老師。
嚴宇安在他面前簡直是畢恭畢敬,比小白兔還要小白兔。
也是,在大部分人眼裡,余祁就是他們的楷模——手裡不差錢,在外有個大公司,大學老師只是副業。
然而余祁這人其實就是個斯文敗類。
他此時手裡捧著高數書,面上一副生人勿近,清冷寡慾的模樣說是要和大家一起討論學習。
實則他微搭在被子的手下,正壓著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察覺到我的目光後,他清潤的嗓音一頓,挑眉看著我:「看來你對如何學好不定積分的應用方面,有建議要提?」
氣得我拿著筆的手直發抖。
出了酒店後,我從閨蜜那要來余祁微信,叫余祁把這件酒後意亂情迷的事情給忘掉。
只要他忘掉,想要多少補償費都可以。
余祁沒說什麼,他只是回了一句:「你加我微信就是為了說這個?」
我回了個:「對。」
余祁沒再理我。
5
畢業後的一個星期,我和嚴宇安在一起了。
我沒想到,是他主動表的白。
在校園裡,他彈著吉他,周圍圍了一圈人。
很老掉牙的表白方式。
綠茶情敵也在場,她氣的妝都花了,扯著余祁的袖子委屈說:「哥哥,你上次不是說會替我想辦法嗎,現在怎麼辦!」
余祁沒說話,只是淡淡望向我。
在眾人哄鬧中,嚴宇安害羞地牽起了我的手。
當天晚上,余祁主動給我發了條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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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說:「你是不打算負責了?」
我直接給他微信轉帳了 5000 元。
余祁沒收,也沒回我。
我留在了父親的公司,隨便找了份清閒的工作。
過年時,我領嚴宇安回了趟家。
我家裡一共就四人,我親姐、父親、繼母和他兒子。
豪門的家庭總是有許多狗血破事,比如我親姐和我繼母的兒子頗有一番糾纏,比如我父親和繼母只是表面夫妻,私下各玩各的。
晚上吃飯時,幾個人各吃各的,基本不搭話。
倒是我父親見嚴宇安十分拘束,隨口說道,讓他把這當自己家就好。
緊接著我親姐看著他笑了一聲,說了一句:「別說,妹妹你找男朋友的眼光一直都沒怎麼變,全都是照著顧晏那類型找的。」
這一句話直接把桌上本就尷尬的氣氛推到了冰點。
嚴宇安一臉愣怔地看著我。
我分外淡定地隨手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和他說,我吃飽了,下去走走。
6
顧晏是我姐姐的男朋友。
很多年前的事兒了。
太過於久遠的記憶已經讓我對顧晏的長相模糊不清了,總之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他時,顧晏穿著套洗的泛白的運動服,稍長的碎發遮住了他大半的眼睛,只露出白皙瘦削的下巴。
我頭一次見到那麼乾淨好看的男生。
彼時我正因為考試不及格被我媽媽臭罵了一頓,眼眶紅紅的,就那樣呆呆地看著顧晏,然後在他經過時,我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
顧晏停下了腳步,他低頭看著我。
我抽了抽鼻子,拿起手中那張慘不忍睹的卷子,聲音還帶著哭腔道:「哥哥,你可以教我做這些題嗎?」
顧晏一愣。
走在前面的我姐姐倒是笑了一聲,她沖顧晏抬了抬下巴道:「我妹妹喜歡你,去陪她玩玩吧。」
其實我的本意並不是讓顧晏教我數學,數學是我的死穴,但顧晏卻教我教得特別認真。
他的手指白皙修長,握起筆來很好看。
他的聲音也很好聽。
我什麼都沒聽懂,但我非常捧場地誇他道:「哥哥你真厲害,你在學校的成績一定很好吧。」
顧晏筆尖一頓,他什麼都沒說。
後面我才知道,顧晏高中就輟了學,因為沒錢。
因為顧晏數學很好,我求姐姐讓顧晏留下來專門輔導我的數學。
姐姐非常爽快就答應了。
在她眼裡,男朋友就和衣服一樣,喜歡就談,不喜歡就扔,也就那樣,反正她有的是錢。
顧晏是個不太好相處的人。
除了輔導我數學外,他對於其他問題回答得十分含糊,甚至於,在他溫柔的表現下,他看我的眼神其實是異常冷淡的。
我從我姐姐那聽說顧晏有個正在上學的妹妹後,我就讓人打包了我最愛吃的那家糕點鋪的所有款式的蛋糕。
顧晏收到時,他看了眼小票上的價錢,笑著對我說了聲謝謝。
我說了句等等,讓他拆開袋子看一眼。
袋子底下壓著張卡片,那是我親手寫的:【蛋糕超好吃!聽說甜食能讓人擁有好心情,你要天天開心呀!】
卡片被顧晏丟到了垃圾桶里。
但我也並沒太放在心上。
有幾天顧晏輔導完我功課後,天都黑了,外頭還下著大雨,顧晏沒帶傘。
姐姐正和曖昧期間的另一個小男生玩得不亦樂乎,根本沒管顧晏。
顧晏也沒說什麼,他脫下運動服外套便衝進雨里。
其實顧晏來回就只有那幾套衣服,要是這套濕了,下次恐怕就沒衣服穿了。
我焦急地拿了把傘連忙追了上去,將傘撐到他頭頂時,我和他都已經淋成了落湯雞。
顧晏看到我時微微一愣,他皺眉說了句:「不用那麼麻煩的。」
我有些固執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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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顧晏嘆了口氣,說謝謝。
後來有一段時間顧晏情緒都比較低落,他給我講課的時候總會走神。
我問不出緣故,便只能絞盡腦汁地想法子讓顧晏開心。
我學著網上的方法,笨拙地給他折星星,摺紙鶴,折青蛙,還給他寫些非主流的深夜小詩,總之,我屬實是使盡了全身解數,只為讓顧晏心情好一點。
那天晚飯後,他把我抵在一個小角落,漂亮的眼睛直直盯著我道:「喜歡我?」
我猶豫半晌後,閉著眼搖了搖頭。
他笑了一聲。
然後他問我叫什麼名字。
那大概是顧晏第一次問有關我的事情。
我紅著臉告訴顧晏,我叫蘇梔如。
其實蘇梔如不是我的本名,我的本名叫蘇平平,我純粹是覺得這個名字太難聽了些,怕毀了我在顧晏心裡的印象。
我原本打算等長大後顧晏當了我的男朋友,我再告訴他的。
7
最後一次見到顧晏,是在我姐姐的房間裡。
「我花錢讓你當我男朋友不是讓你光在這裡站著的,牽手不會嗎?親嘴不會嗎?難不成還要我親自教你?」
「一次五千。」
「裡面二十萬,夠不夠?」
顧晏沒說話,窗外的碎光躍動在他眼角的紅痣上,他微微俯下身,湊近了我姐姐。
就在他倆即將親上的那一刻,我突然就覺得莫名地噁心。
許是我離開的動靜有些大,顧晏下意識地抬頭時正好看到我紅著眼眶跑開。
我跑出去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後面喊我。
但我沒有回頭,只是跑到垃圾桶前拚命想要吐出什麼來。
那天過後,我去我小叔叔家住了幾天,對媽媽說是要複習。
後來媽媽走了之後,爸爸直接娶了外頭包養許久的一個阿姨,我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地直接在外面租了個房子住。
直到考上了大學,顧晏的面孔漸漸在我記憶里變得模糊,我因為想念媽媽,每到過年才偶爾回一兩次家。
今年帶嚴宇安回家倒算是個例外。
我還沒帶男朋友回家過。
街邊路燈有些暗,我走路差點撞到垃圾桶。
然後,我就又碰見了余祁。
我先是疑惑余祁怎麼也和我住一個小區,緊接著我很震驚地發現此時的余祁竟然滿身酒氣。
那個課堂上向來最為正經無趣的人竟然還會喝酒??
他不只喝酒,還喝得大醉。
眼尾紅得嚇人。
就坐在我家門口正對面的那棵大樹下。
余祁顯然也看到了我。
我上前猶豫地問了他一句需不需要幫忙。
余祁抿著唇,看著我一言不發。
他突然拽住我的袖子說:「之前你從不把男朋友帶回家,你這次,是打算和他結婚?」
我覺得他這話有些古怪,但一時沒想太多,就只是點了點頭。
夜燈下,余祁微顫的睫毛襯得他莫名有幾分脆弱。
半晌,他問我:「所以,你是真的不打算對我負責了?」
我差沒給他翻個白眼,錢都給了,還想怎樣?
「再加五千給你,行吧?」
余祁猛地將我一把拽了過去,他發了狠似的,捏著我的下巴親上我的唇。
他力氣大得像是要摁碎我的骨頭,我皺眉,意圖掙扎。
他摁緊了我的手腕,聲音有些啞:「我不要錢,我只要你。」
我的震驚遠大於我的惱怒。
這是我高數老師對我說出的話嗎??
余祁讓我跟他走一趟。
我當然不肯。
只見他仿佛早已料到般,搖了搖手中的手機,赫然是我醉酒後使勁摁著他頭親的幾張照片。
他淡淡看著我道:「你也不想讓嚴宇安知道吧?」
我覺得他可能高估了嚴宇安在我心裡的地位。
但我還是想看看他到底搞什麼花樣。
面前的房子處於一條廢棄水溝的後面,破敗不堪,充斥著一股刺鼻的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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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余祁讓我進去。
裡頭收拾得還算是乾淨,就是過於狹小了些,廁所和廚房之間就只有一條隔板。
他說去給我倒一杯水。
我應了聲,四處轉了轉。
門口一轉彎就是臥室,裡面放著兩張單人床。
我隨手翻開床頭一本泛黃的記事本,目光在觸及上面的字時,突然僵在了原地。
字體很好看,雋秀而流暢。
但記事本上密密麻麻的,全都寫著蘇梔如三個字。
上面的每一筆都寫得十分用力,仿佛這名字是刺破他灰濛天空的一道亮光,足以他挨過每一個寂寞難耐的長夜,足以他撐過每一個毫無尊嚴活著的白晝。
我突然就想起來了,我把余祁睡了的那天,他最是動情時,眼梢一片緋紅,在我耳邊喊的名字也是這個。
那時他將這個名字聲聲繞在舌口,深切的似是刻入了骨髓。
我回過頭時,剛好和站在門口的余祁目光相對。
我無法將余祁和顧晏這兩個人聯繫在一起。
即便我如今看著余祁,依稀能覺出他和我記憶中的顧晏確實有幾分相似之處。
8
房間的燈被人打開,亮著昏黃暗淡的光。
余祁垂著眼,似乎沒敢看我,他將手中的茶水塞到我的手中,說了一句:「多喝點熱水,你以前總是喜歡吃涼的東西,少吃點,對身體不好。」
我看到他衣下微微攥緊的五指,想著,余祁約莫是怕的。
他怕我覺得他噁心。
不幹凈。
他還怕我猜到那晚他任由喝醉的我對他動手動腳,是他故意而為之。
他在床上那般費盡心思地誘惑我主動,就是故意想用這種方式束縛住我,甚至於威脅我,不讓我去喜歡其他人。
他怕我覺得他卑劣又無恥。
茶杯有些燙手,我一個不小心,茶杯直接摔碎在了地上。
余祁的身影一僵。
半晌,他緩緩走去了客廳坐著。
在余祁被我姐姐帶回家做男朋友之前,他是在一家小飯店裡做些洗碗的雜活。
自從余祁爺爺奶奶走後,沒有了經濟來源後,他便為了養活自己和妹妹直接從高中輟了學。
只是余祁那點洗碗得來的薪資實在少得可憐。
所以在我姐姐當著幾個朋友的面開玩笑地提出要花錢買他回去當男朋友時,余祁也僅僅只是沉默了半晌,然後緩緩說了句:「如果你能供我和我妹妹讀完書,我答應你。」
餐桌上有人鬨笑著說了一句:「我以為窮人活著至少得有尊嚴呢。」
用我姐姐的話來說,余祁是她花錢買來消遣的一條漂亮的小狗。
有了錢,余祁什麼都肯做。
他活得毫無尊嚴。
直到那天他看到了那張分外幼稚的卡片:【蛋糕超好吃!聽說甜食能讓人擁有好心情,你也要天天開心呀!】
他一怔,窗外久違的陽光落在了他的掌心上。
有些痒痒的,也有些溫熱。
當時余祁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
字好醜。
我其實比余祁想像中要知道的多得多。
比如說,我知道在我後來跑去小叔叔家住的時候,他和我姐姐徹底斷了關係,跑到我家樓下對面那棵樹下,連著幾天站在那兒,修長的身影落寞。那麼我是怎麼知道的呢?
哦,因為我家別墅門口有監控。
後來余祁就沒來過了,我估計他應該是回去上學去了。
畢竟我在余祁常穿的外衣口袋裡塞了張銀行卡。
那是我所有的零花錢。
客廳里沒開燈,余祁窩在漆黑的一角,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我打開了門後,他突然上前拽住了我。
他沒關門,直接就把我壓在門上親。
他中間鬆開了一會兒,容我喘了口氣,繼而他唇瓣堪堪擦過我耳側說了句:「對不起。」
我一愣。
轉頭就發現嚴宇安不知何時站在了旁邊。
這場面。
9
嚴宇安比我想像中的鎮定,他撕下了以往那副純情的面孔,甚至還舉起手機把我和余祁的照片拍了下來。
嚴宇安舉起手機時,我意圖推開余祁,但沒推開。
我估計著嚴宇安要是把這圖片發出去,明天學校貼吧的熱帖一定是【清冷禁慾的高數老師竟然和他掛科四年的學生在一起了!】
然後我必定是被冠以勾引老師的罵名,余祁必定也得被冠個斯文敗類的
名。
嚴宇安走後,我問他:「嚴宇安是你故意叫來的?」
余祁沖我笑了一下,漆黑的眼裡帶著有些偏執的占有欲。
我突然就想到大學裡始終交不長久的一眾前男友。
今晚有事要處理。
果不其然,剛打開手機就看到嚴宇安給我發的兩條簡訊。
一張圖片。
一句話:八十萬。
是了,發現嚴宇安不像我想的那樣純情的時候,是我無意看到他手機彈出綠茶情敵消息框的那天。
其實不只是綠茶情敵,還有小白蓮,小綠蓮,小黑蓮等等。
他們的聊天記錄十分甜蜜。
唯一提到我的有關字眼是:提款機。
帥哥哪有純情的呢?純情都是裝的,背地裡姐姐姐姐叫得歡。
不過我很無所謂,反正各取所需,他喜歡錢,我喜歡他那種乾淨的氣質。
反正是個替代品。
我回了他一句:「找余祁要。」
10
晚上睡在了余祁家裡。
他沒肯讓我走。
大概是怕我再次一走就不回來。
半晌,我嘆了口氣,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嘴角,我說:「明天早晨,我會和你說第一句早安。」
我和余祁擠在一張床上睡的覺。
不過什麼都沒幹。
他只是從身後輕輕抱著我,然後半夜他應當是做了噩夢,突然不安的摟緊了我,緊的差點沒把我摟的咽了氣。
隔天早晨我剛睜眼,就對上余祁漆黑的雙眸。
我和他說了第一聲早安。
窗外第一縷陽光照得破舊的小屋敞亮,余祁的眼裡落滿了碎光,低頭朝我笑得燦爛。
我於十六歲那年遇到了一眼就驚艷的人,從此成了掌心的硃砂痣,我意圖從旁人身上找到他的
年少的愛情終於在此時得到了圓滿,而那些曾經固執又奇怪的情緒,或許只是源於青春時期單純的叛逆和占有,我喜歡他,無關皮囊的乾淨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