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談澤瑜頭磕到地毯上,又是一聲悶響。而阮徐則壓在談澤瑜身上,一張臉啪嘰撞上了他的前胸,入鼻是藍月亮洗衣液的味道,清爽,還帶著被子裡烘出來的熱氣。
談澤瑜腦子暈暈乎乎,尚沒睡醒,先是被一雙拳頭捶中胸口,又是後腦勺砸地,再來是一個人整個撲壓到身上,差點沒壓斷一口氣,那張本來睡得紅撲撲的臉蛋霎時一白。
阮徐鼻樑骨壓得都聽見了一聲脆響,等她摸著鼻子坐起身,這才看見差不多已經半死不活的談澤瑜。
「徐徐,你,還,好,麼?」癱倒在地的人,回過神來,還不忘慰問心上人。
阮徐壓根就沒聽見他叫的那聲「徐徐」,慌了手腳去扶談澤瑜,抱著他的腦袋去看後腦勺。談澤瑜眼前就是一扇小巧的貝耳,逆著門口的光,還能看見毛絨絨的細小汗毛和細細的青紫血絲。
咽了咽口水,只覺得鼻腔一熱。
待阮徐轉過頭來,大驚。
「怎麼流鼻血了?!」
於是這一早晨的兵荒馬亂,沒跑成步,沒買成菜,沒吃早餐,啥也沒幹成。
談澤瑜吃了那天早上的虧,再不敢讓阮徐來叫自己了,在網上批量買了十個鬧鐘回來。快遞到家的那天,還守在家門口,盒子一到就抱著回了房間,搞得阮徐還以為他買了什麼炸彈回來。
談澤瑜把這十個鬧鐘挨個上了發條,每隔五分鐘響一個,從五點一直鬧到六點,就不信自己起不來。
果不其然,這一招還是有效的。六點,阮徐準時起床,而談澤瑜也在一個小時的轟炸里起了床。
開門就能看到走廊對面的門也打開的那一刻,談澤瑜頂著兩個黑眼圈,露出欣慰的笑容,覺得還是挺值的。
阮徐原以為談澤瑜是個廢柴,可沒想到,這小伙子到底是 20 歲的小伙子,年輕力壯地跑起步來一點也不吃力,倒比她這個已經跑了一個多月的人輕鬆多了。
不得不說,真的有點嫉妒了。
跑完步,順便去小區里的菜市場裡買菜是阮徐一貫的路線。不過帶著談澤瑜倒是頭一回。那小伙子跟在自己身後,不知道怎麼就是有些彆扭,這男孩子一旦身形高大了,往你身後一站,離得近些,總有種難以言說的侵略感。
菜市場是八卦的滋生地,以前談澤瑜一個人住,便自己過來買菜,大媽們自然是認識談澤瑜的;後來阮徐包攬了買菜做飯的任務,便又認識了阮徐。可兩個人從來不曾一起出現過,也就沒人會把這兩人想在一起,這如今兩個人一塊來買菜,頗有幾分婦唱夫隨的感覺。
一進菜市場,阮徐就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大媽們的關注,臉上掛著戲謔的表情,就像是洞察了某些地下事件。
阮徐扭了扭身子,對談澤瑜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買完菜就回去。」
談澤瑜面色有些紅,但愣是強挺著沒有半分退步,搖搖頭,「我陪你。」
阮徐起先是一愣,「我陪你」這三個字她已經許久許久都不曾聽過了,帶著急促和不舍,好似分離一秒都是一種折磨。她似乎早已過了這樣矯情的年紀,有時候說「我陪你」「我等你」都有一種像學小女孩撒嬌的羞恥感,可她始終是想擁有的。誰又不想擁有這樣的溫情呢?
然後心臟突然劇烈地跳了起來,仿佛就要跳到喉嚨眼,逼著喉間的空氣散去,漲紅了一張巴掌小臉。阮徐一時竟覺得那男孩的聲音讓她有些耳熱。
不著痕跡地斜著眼睛覷了談澤瑜兩眼,看著一本正經的乖巧男孩,阮徐長舒一口氣,企圖平息心頭的劇跳。
兩人一腳前一腳後地在菜市場裡轉了一圈,買了三四樣新鮮菜。平日裡都是阮徐自己提回去,這回談澤瑜倒是積極,阮徐手還沒伸出去,他就接了過來,安安靜靜跟在阮徐身後,偶爾阮徐回頭,他就送上一枚甜美乖巧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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