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歲她慘不忍睹，被父親猥瑣，長大後給他轉帳5萬，今生互不相欠

對此，四川圓跡陽光心理諮詢有限公司心理專家張小瓊解讀道，張苗苗一度忘記自己遭到父親強姦是完全正常的。「當一個人遭遇的痛苦無力解決時，身心就會自動形成隔離、壓抑、選擇性遺忘等防禦機制以進行自我保護——只要不去想、不去看、不回憶，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8年後，湯某濤也主動提到了這次侵害，甚至還補充了更多細節，包括那次性行為的體位、持續的時間、事後叫她洗澡等等。在錄音里，他說：「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想的。你那時還提醒過我很多次，『我是你女兒啊。』」

據接近警方的知情人士透露，湯某濤到案後，除了與張苗苗談話中提到的那次強姦外，他還主動供述了另外兩次強姦——後者，他稱是在即將發生實質性關係時，停止了繼續行為，讓女兒去了隔壁房間睡覺。

「我沒有錯」

張苗苗的重整始終沒有停止。2013年秋天，讀研學校的老師給她介紹了工資很高的家教兼職，加上研究生補助，張苗苗很快經濟獨立，退掉了自己的低保。2014年春天，湯某濤再次找來，「他想讓我和他在校外一起住幾天」，張苗苗拒絕了，並拉黑了他一切聯繫方式。

這期間，湯某濤曾通過其他親屬聯繫張苗苗，希望能加回好友，張苗苗意外地強硬——她陳明自己曾遭湯某濤「性騷擾」，很快整個家族都知道了這個信息。身在國外的二叔忽然和她取得聯繫，安慰她，後來又帶她去新疆遊玩。那段時間，張苗苗感受到了「久違的、正常的、來自長輩的關愛」。

2017年，二叔邀請已在上海外企工作的張苗苗去他那兒工作。「很誘人的，他說，『我會把你當女兒看。』」張苗苗答應了。

然而這段經歷並不順利。工作上怎麼努力也做不好，記憶中自己總是哭，在微博發泄負面情緒，被二叔的女兒發現，「二叔立馬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張苗苗憋了一口氣。為證明自己的工作能力，2018年夏天，張苗苗回國入職一家國企，後來又被外派到衣索比亞。其間，她在QQ空間寫道，幾年前的自己怎麼也不會想到，未來區區一個月的工資，「就能解決當時的所有窘迫」。

很快，張苗苗的人身被工作塞滿。誰都看不出她經歷過什麼。一位朋友在非洲初遇張苗苗，看著這個梳著齊頸短髮的女孩，只覺得她活潑又有禮貌：「哪怕去工地，她也要化著淡妝，襯衫素雅，看著很講究。」

傷口只在暗處緩緩展露端倪。張苗苗的未婚夫馬可見過她私下時的脆弱——微信群里父輩閒聊，張苗苗一臉嚴肅；她從不和母親語音交流；看到他與家人親密會落寞，甚至看到陌生夫妻在街頭爭吵也會落淚。大學好友也能感覺出來，「看張苗苗的動態，知道她有時睡不著，甚至哭了一整晚，我知道這事一直壓著她。」

張苗苗說，自己的精神狀態一度非常糟糕。「2017年3月，我去了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醫生給我開了安眠藥。同年9月，我在上海市精神衛生中心確診抑鬱症。」

憋到要爆炸的張苗苗把自己的經歷告訴了同齡的表妹，卻被家族長輩責怪，「他們認為這是家醜，表妹不可以知道這種事。」

「但我經歷過，還要一輩子經歷著。」張苗苗覺得難以紓解。心理諮詢師告訴她，首先要接納自己，做到自洽。「我後來其實一直在做這件事情。」

此後，但凡與人聊起自己的經歷，張苗苗會在傾訴中不斷強化著這個概念——「我沒有錯」：15歲前被同學霸凌是因為邋遢貧窮，但這不怪我；被生父侵害了，這不怪我；我有羞恥，但不能讓我閉嘴，我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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