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他還沒來得及說出,木子已然爆發。不同於平日裡的插科打諢,她歇斯底里地和他爭吵,言語裡都是對這段工作的看重,以及對傅澤是否愛她的懷疑。
「分手吧,你要是執意去那個項目,我們就分手。」傅澤疲憊地按住額頭,說出這話時語氣已淡若煙、冷若冰。
「分手就分手。」她在氣頭上,眼裡只存下了傅澤瞧不起她的蔑視。
她連夜收拾行李,跟著製作組遠赴他鄉。等到她再次歸來,想讓傅澤看到她的功成名就時,卻得知傅澤早已出國進修,與她遙遙隔了萬里。
三年了,三年里的每一個日日夜夜,她都握著當初傅澤送給她的項鍊咬牙切齒。
是怨恨,更是思念。
6
壓抑在心底的過往被一點一滴地傾訴出,木子瞬間脫了力。
她握緊拳頭,眼底閃爍著倔強:「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職業理想,當年他雖然喜歡我,卻也在輕視我,蔑視我的能力,夾雜著輕視的愛情根本就不能走得長遠。」
她堅定地站起來,將眼角的淚擦乾,揉出一臉無所畏懼的笑:「左右你也快要出院,我決定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還是和從前一樣,那只能證明我和他有緣無分。」
沒過幾天,邀約的媒體從醫院的貴賓通道直接進入李若的 VIP 病房。李若的新劇後期製作完成,劇組進入正常宣發流程。作為女主角,即使已躺倒在病床上,但該配合的流程依舊要配合著走完。
木子站在眾媒體人身後,有條不紊地主控著採訪的節奏。她不時向門外張望,卻沒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個人。
「該死的傅澤,居然要錯過我的高光時刻。」能維持住採訪氛圍的祥和,確保沒有任何麼蛾子生出,這也是對經紀人能力的一大考驗。
採訪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便接近尾聲。木子不甘地瞪著走廊,在將媒體都送走之後,終於支撐不住發暈的大腦,緩緩倒退著扶向牆壁。
這是久未進食後的低血糖反應,她伸手在兜中摸索,竟沒有摸到常備的糖盒。心已慌得厲害,她有些站立不穩。腳下趔趄時,忽有人從背後接住了她。
一身手術服未脫的傅澤氣急敗壞地扶她坐下,將隨身的糖塞進她嘴裡後,再也克制不住眉眼裡的煩躁,「好端端的你又逞什麼強,不知道自己有低血糖的毛病麼,還以為次次都能有人扶住你。我不在你身邊的這幾年,看你把自己糟蹋成什麼樣子了。」
「在你眼裡,你就只能看出我在逞能麼?」木子的歡喜再次被他的話戳得冰涼,她低下頭,仿佛做出某種決定般,一步一步地後退,直到退出傅澤身邊。
傅澤慌亂地伸出手去,卻只握住了一手的虛無。他的心變得特別地慌亂,總覺得自己在無意中錯過了什麼。他隱隱有些感覺,他的木子,真的決定要離開他了。
不,他念了她三年、想了她三年、等了她三年、恨了她三年,如今好不容易相逢,怎麼可能輕易放她離開。
他雙膝一軟,連續做了一天手術的疲憊席捲全身。他搖搖晃晃著,在木子即將跑出他視線之前,踉蹌著癱倒在地上。幾乎是下意識地,木子立即停住,又慌慌張張地向他跑來。
傅澤粲然一笑,眼角的光復亮了亮,心中的歡喜層層蕩漾開來。他不自覺地展開雙臂,將跑來的木子一把抱住。
木子被抱了個滿懷,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決心又在瞬間崩塌。傅澤的手收得極緊,生怕她再次跑開。她被勒得難受,只能伸手不斷地推拒。
「木子,我做了一天的手術,我好累。」傅澤耍賴賴在地上不肯起身,厚重的鼻音中藏著委屈,「我都成這樣了,你還這麼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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