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讓我休息一下吧。」季弦的聲音裡帶了濃濃的倦意,含糊不清,她聽出點撒嬌的意味。
她不動了,兩個人的心跳交錯,多葵的臉有些熱,她輕輕地說:「謝謝你,季弦。」
她低著頭,也就沒有看到季弦帶著笑意的眼睛閃過的光,還有他嘴角一抹得意的笑。
多葵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她從懷裡爬出來,接了電話。
是公司的事。晚上要去參加一個晚宴,需要提前準備一下。
距離晚宴還有3個小時,她立馬收起那些古怪的心思,認真研究今晚的工作。她甚至慶幸自己突然的加班,好讓她丟開了這些胡思亂想。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在晚宴上也能碰到季弦。
他穿得很正式,與她平時看到的那個少年不太一樣,又好像是一樣的,他總是有一種很自信的氣場。
他舉著酒杯說:「你好,我是季弦。」她突然覺得季弦是個有擔當有責任的成熟男人了。
身旁有人介紹,季弦是這次公司商談的專利產品擁有者云云,總之是個才華橫溢的青年才俊。她在心裡暗暗吃了一驚,也笑著回:「你好,我是許多葵。」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仿佛白天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直到晚宴結束,季弦沒有來找過她說話,她鬆了口氣,又莫名有些失落。
夜已深了,她把衣服換了下來,打車回家,沿途看到一家還沒關門的燒烤店,就在這下了車。
晚餐根本就沒吃飽,還得再吃一頓才行。
她剛進門的時候,只瞥見了門口一桌人,看起來面相有些凶,她加快步伐走到裡面去,沒再多看一眼。
吃飯的時候,季弦給她打了一通電話,她跑去倒水喝,沒接到。再過了一會,微信頁面來了消息。
「在哪?我送你。」她笑了一下,季弦比她還忙,竟然現在才走。她想了想發了個定位,調侃道:「等你送我我都要餓死啦。」
她撐著下巴,有些困,突然鈴聲響了,她接起來,是季弦。
「今天太忙了,所以沒找你。」
她的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一下,說:「弟弟忙自己的吧,不用和我說。」
「你在笑嗎?」季弦的聲音也帶了點笑意。
「沒有沒有,今天看起來很不錯。」也許是今天他的形象太過不一樣,她不自覺地用上了調侃的語氣。
她無聊地玩著自己的頭髮,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季弦聊著,直到看到門口那一桌的人起身向她走過來,她的話突然停住,握緊了手機。
「小姑娘,一個人嗎?我們一起唄,人多熱鬧。」一個留著光頭的人笑得臉上的肉皺成一團。
多葵用餘光看了一眼店內,除了他們沒有別人,於是笑著說:「大哥,我還有個朋友,馬上就到。」
光頭吹了一聲口哨,伸手來拉她:「這不是還沒來,先過來和哥幾個喝兩杯。」
多葵有些著急了,她甩開他的手,說:「我男朋友馬上就來了。」
門口那桌的人突然又站起來幾個,朝她這邊張望,她的手指捏得發白,恍惚間突然想起了季弦。
小兔崽子平時都黏在她身邊,這個時候怎麼偏偏不在!
店內電視的聲音很小,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和著時鐘的滴答答,像一首交錯的歌。她的背後冒著冷汗,慢慢地跟著光頭走到門口。
「多葵。」
她好像聽到了季弦的聲音,下一秒,她被攬進一個懷抱,溫暖的氣息包圍了她,她抬起頭,看到季弦光滑的下巴,還有他滾動的喉頭,她突然有種想要親上去的衝動。
「我先帶我女朋友回家了。」季弦的聲音很低,夾雜著些許怒氣。
桌上的人愣住了,笑著說:「我們不是壞人,長得是凶了點,姑娘你男朋友對你挺好啊,好好對他。」
「嗯。我女朋友對我很好。」季弦立馬接了話,攬著她走了。
等離開了那群人的視線,季弦放開她,默默地跟在多葵後面走。
晚上的溫度很低,多葵打了個噴嚏,季弦立馬湊過來,目不斜視地握住了她的手。這次她不想掙開,她知道,在碰到這樣一個男孩之後,防線快要崩潰決堤。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在她心中已經不再扮演弟弟的角色了呢?她搜索著腦中的記憶,還是沒有找到一個確切的時間。感情這種微妙的東西,滲透得無聲無息,又一點一點地將她包裹纏繞,最後一把將她拉入花叢里,讓她不自覺歡喜。
「季弦。」她輕輕地叫他。
他停下來,低頭看著她的眼睛,眼眸溫柔。
「你為什麼這麼執著呢?」她又問了他一遍,之前他沒有回答。
他搓搓她的手,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因為我知道我自己的心意,和你的相通。」季弦的嘴角浮出一絲笑意,「從你半夜打電話給我,我就知道,我的執著沒有錯。」
多葵的臉發燙,從她撥出那個電話的時候,心中的天平也許就已經傾斜,只不過是她不願接受而已。
她指了指天,說:「今天的星星依舊很多。」季弦隨著她指的地方看,抿了抿唇:「我就是星星。看我。」
多葵被他的話逗笑了,眨了眨眼,不怕死地提了一嘴:「可是多一顆少一顆都無所謂啊。」
季弦捏住她的手,貼近她的耳邊,吐出的氣息讓她不自在地躲了一下,他飛快地親了上去:「可是宇宙的星星,永遠都在。」
季弦輕輕地吻上多葵的時候,多葵想起了那個沒做完的夢,突然笑出了聲。季弦不滿地捏了一下她的腰,含糊不清地說:「我不小了,不許笑。」
她的心口突然像溢滿了糖水,黏黏糊糊,香甜萬分。
不過是年齡嘛,路還長呢,不如搭個伴,一路走走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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