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歲那年,我通過中介找工作被騙的身無分文,只能到黑工廠賣命

2021-11-21     昀澤     18553

陸續地開始有人過來賣票,到東莞的票一張 90 元。在汽車站,一張票大概也就二三十塊錢。有人不買,一群人圍過來就是拳打腳踢。

我出門身上只有 50 塊錢,路上還用了一些,但阿凱有一百來塊錢。我心想,被打一頓事小,人生路不熟的我們也不知道要往哪兒走去。兩個女孩子有錢,立刻買了一套票。

我們兩個人一共只湊出 125 塊錢,領頭的一開始說這不行。但我們確實沒錢,他猶豫半晌最後還是讓我們上了車。

當時是早上四點,車出發了。開了沒多久,破公交車上了國道。司機說,我們現在上了高速,每個人要多交 30 塊錢。

我和阿凱已經渾身上下一分錢都沒有了。收錢的人來收錢,我們沒有,他說,那你們立刻下車。我說你等一下,我只好腆著臉跑到兩個女孩子面前借錢。她們最初不太樂意,但我提出將身份證抵押給她們,說開始工作了有了錢一定來贖兩個人才給我們湊了 60 塊錢,一到新塘鎮(廣州到東莞的第一個地方),她們就下車了,臨走前給我們留了一下她們廠里保安室的電話。

我們都是第一次來東莞,跟賣票的人說,到了東莞大嶺山給我們講一下。他說好。車又開了一會兒,他說,大嶺山到了,下車吧,就把我們兩個給揪了下車。

當時是凌晨五點,天微微亮了。路邊正好有一個掃地的清潔工,我們問他,這是哪兒?他撇了我一眼,顯得很傲慢,「這裡是東莞。」說完扭頭走了,繼續掃他的地。

我們有點尷尬,繼續往前走,又遇到一個保衛阿姨。我們問這裡離大理山還有多遠?阿姨說,還有幾十公里。

我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懵在了國道路口上。不久後,我們開始扛包拉箱地在國道上跋涉。

當時是秋季,凌晨天氣舒爽涼快。但太陽出來,9 點多的時候,廣東地區的馬路已經曬得燙腳。我們熱得渾身濕透了,一邊走,一邊灑汗。汗滴在地上沒幾秒就乾了,我們像兩條狗一樣地喘氣。

走到 11 點的時候,我的背包帶斷了,東西撒了一地,漱口杯掉進髒兮兮的陰渠里。我把東西又拾進包里,用手把包包放在肩上扛著走。阿凱沒好心地笑話我的包包質量太差。結果沒走幾步,他的輪子掉了。他只好把整個箱子扛在肩上,灰溜溜地落在後頭走著。

我們一路走,一路問路。從早上六點走到下午兩點,一共走了大概 40 公里。走一走,歇一歇,躲進樹林裡坐一坐。包包里有從家裡帶的煎餅,但太渴了,沒有水喝。遭遇了對我們不屑的馬路清潔工後,我們也不敢去討水喝,哪怕是自來水。嘴巴全裂了,冒泡了。

路上很多後頭帶蓬的五菱車開過,司機問:「靚仔要不要去打工?我們廠里很缺人的啊。」 阿凱正走得近乎於崩潰,急切地想上車。我按住他,「廣州黑工廠很多的你知道嗎?你跟他去,你最後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他又不敢上車了,但開始把氣都撒在我身上。一旦說話就陰陽怪氣,要麼無視我,甚至還推搡了我幾次。

最後,我們終於走到了大嶺山。我向人問我表哥的廠在哪裡,周圍的路人沒一個知道的。找到管理處,管理處的工作人員說,我知道所有工業區的所有廠房,但你這是一個倒閉的工廠外租出去的一個車間,沒法給你們準確的定位。

我們在路邊絕望坐了一會兒。一個摩的司機向我們吹了下喇叭,「靚仔去哪兒?」我們一說,他竟然知道地方,開價七塊錢。那會兒一般摩的價格就是三四塊錢,但我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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