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葡淡淡掃了他一眼,繼續埋頭幫人做試卷。
就在宇城飛以為蘇葡不會回答,或者給錢才會回答時,蘇葡輕聲說了八個字:「不會餓死,但會蠢死。」
宇城飛一愣,還沒明白啥意思時,一個好奇的念頭卻大膽萌生,叫他鬼使神差地開口道:「喂,報一報你的價目表唄。」
宇城飛一向不差錢,卻也不差學習,同桌這麼久,他還沒跟蘇葡做過「生意」。
蘇葡倒也來者不拒,於是,接下來,宇城飛每問一項,蘇葡就平靜地報出一個數字。
「抄作業呢?」
「課間跑腿去買零食呢?」
「自習把風看老師來沒來呢?」
「那和我交往呢?」
果然,此話一出,蘇葡的聲音戛然而止。
宇城飛有些得意,心跳卻不由加快,他本意是想看看蘇葡為了錢能「喪心病狂」到什麼地步,可臨到了頭,他卻有說不上來的忐忑與期待。
他以為蘇葡最多惱羞成怒地來一句:「混蛋,你以為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
但現實往往比想像更出乎意料,宇城飛沒想過有個回答叫魔高一丈版。
蘇葡扭過頭,和他四目相接,輕轉著手中的筆,面無表情道:「你覺得自己值多少?」
2
就這樣,在同桌一年半後,宇城飛和蘇葡莫名其妙而又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一切像是改變了,又像是沒有改變,宇城飛覺得蘇葡瘋了,更覺得自己瘋了。
但很奇怪,他竟然挺享受這種瘋了的感覺。
至少在下了晚自習,他悄默默地和蘇葡走在人工湖邊,借著黑暗,第一次牽了她的手時,心跳得格外快。
是種前所未有的體會。
蘇葡顯然也慌了,咳嗽兩聲後,竟然很煞風景地結巴道:「牽……牽手另算。」
宇城飛「撲哧」笑出,意識到蘇葡在掩飾自己的緊張,他竟十分喜歡她這一瞬間的可愛反應,忍俊不禁道:「你還有個名字叫地主婆吧?」
夜風迎面拂來,吹動他們的眼角發梢,不知不覺中,有什麼像是真的改變了……
也許一開始,他們就心照不宣,而所謂的價目表,僅僅是個託詞。
但很快,宇城飛就知道自己天真無邪了。
他過於高估自己,也過於低估蘇葡了。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自戀,一個童叟無欺的經營。
聯誼會後,在一幫狐朋狗友的慫恿下,宇城飛竟然當真下定決心,開始追求蘇葡了。
她去圖書館,他也夾本書屁顛屁顛地跟著去,不多不少前後剛好隔一個座位;
她體育科目選太極,他也果斷拋棄最愛的籃球,在兄弟們壯士斷腕的目送下,置身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們中,跟著前頭仙風道骨的老太太,在《高山流水》的音樂聲中,慢悠悠地「切西瓜」;
她參加儒學會,他懷著叵測的目的也加入,天蒙蒙亮就和大夥站在紅旗杆下晨讀,一邊讀「之乎者也」,一邊瞟前頭那道纖秀的身影,一邊想著「阿彌陀佛,孔子會原諒我的」;
最絕的是,宇城飛打聽到蘇葡在賣副食品,可以送貨上門,一個電話隨叫隨到。於是經過複雜的內心鬥爭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宇城飛在滿寢室的炯炯目光下,撥通了「平價葡萄」的電話……
蘇葡的速度果然對得起她「無利不起早」的外號。不一會兒,她就抱著大箱子「咚咚咚」地神色平靜地敲開了男生寢室的門。
一屋子大老爺們兒想到兵貴神速,卻沒想到兵貴神速至此,赤著膀子的他們慌忙套上衣服,唯獨穿戴整齊的宇城飛,表面得氣定神閒,實則小腿打抖,像尊坐化在中央,哦不,是僵化在中央的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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