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七的清晨,廚房裡傳來了鍋碗瓢盆的撞擊聲,外加偶爾夾雜的爆炒聲,但這和平日裡的熱鬧不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我坐在老舊的沙發上,手裡捏著一杯已經涼透的茶,目光呆滯地盯著電視,卻一幕也沒入心。從廚房到客廳,媽媽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你今天就不能給我一個面子嗎?非要鬧到這個地步!」
我緊握茶杯的手微微用力,卻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回應:「我已經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想去!」
「不想去?你以為你還小啊?!」媽媽的聲音更加尖銳,「整天就知道埋頭在這些沒用的書里,外面的世界都變了,你還停留在過去!」
廚房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媽媽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炒菜的鏟子。她站在我面前,兩眼直視著我,那眼神里既有失望也有憤怒:「我是為你好,相親又不會掉塊肉,去就去唄!為什麼就這麼抗拒?」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與媽媽對峙,聲音也提高了:「因為我不相信這種方式,愛情是自己的事,怎麼能這樣隨便?!」
「隨便?!」媽媽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你以為現在的你還有多少時間和機會選擇?!」
我們倆的對峙像是拉緊的弓弦,隨時可能斷裂。我能看到媽媽眼裡的淚光,但她依舊咬著牙,語氣里充滿了不讓步的堅持。這一刻,廚房的噪音,電視的聲音,都仿佛被調到了靜音,只剩下我們之間的爭吵迴蕩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
「你不去,我怎麼對得起你爸爸呢?!」媽媽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帶著一絲哽咽,「他臨走時交代的……」
我愣住了,心中的怒火頓時被這句話澆滅了大半。看著媽媽那憔悴的臉龐,心裡的堅持開始動搖。這場爭吵,不只是關於相親的對與錯,更多的是關於家庭,關於愛,關於我們彼此之間的理解和包容。
媽媽看著我,眼裡的堅硬慢慢融化,變成了一種請求:「就這一次,給媽媽一個面子,好不好?」
我咬了咬唇,深呼吸了一下,最終,沉默成為了我暫時的回應。
最後,我還是鬆了口,答應了媽媽的相親安排。
我們約在一家老字號的茶館裡,那裡是鎮上有名的見面地點,環境古樸寧靜,適合談心。
步入茶館,我本以為會見到一個陌生的面孔,然而,當我抬頭一看,愣住了——坐在窗邊,陽光灑在他臉上,那個人竟是我的初戀,李明。
我瞬間僵在原地,心跳加速,這種巧合太不可思議,是緣分嗎?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結巴地問,心跳得跟鼓一樣。
他也愣了愣,然後笑了,那笑容還是那麼熟悉,"我媽也是非讓我來相親,沒想到會是你。"
我倆坐下來,開始尷尬地聊天。但隨著話題的深入,那層尷尬的冰開始慢慢融化。我們聊起了過去的種種,那些青梅竹馬的日子,還有為什麼我們最終沒有走到一起。
他說,那時候太年輕,不懂得如何去珍惜和堅持。我也說,我一直記得他,只是以為我們各自的生活早已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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