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翔說的是事實,問題是廚師換工作,不還是廚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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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三天後,孟翔跨界找到一份新工作,一個令我絞盡腦汁都想不到的職業——外賣騎手。
有一天,我路過孟翔工作的那家飯店,發現暫停營業告示,我不得不佩服他的遠見。
很多行業受疫情影響不景氣,快遞除外。
孟翔勤快腦子活,收入比過去多很多,中午還能偶爾在家裡吃飯陪孩子。苦的是他每天戴著全封閉頭盔,騎電動車往來於大街小巷,臉捂得比我還白皙。
天熱時,我怕他捂中暑了,從網上買了一個普通的安全帽,結果招致他一頓臭罵。
孟翔說戴我買的安全帽還得戴口罩,忘戴或不小心掉了,很多地方進不去,他的頭盔既保護頭部安全又能隔離病毒,一舉兩得。
張嘴就是道理,但全封閉頭盔功能再多,也只能保護頭部,其他部位受傷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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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頭盔的事情過去沒兩天,孟翔從外一瘸一拐回家,褲腿上還扯開一個大口子。
我扶他在沙發上坐下,脫下衣服見他後背和左腿腿肚子上有兩大片淤青,嚇得我不禁扭頭閉眼,恢復常態,我連聲問:誰給撞的?怎麼不去醫院?報/警了嗎?
孟翔忍著疼痛說,他停車正在馬路邊打電話,另一個騎手兩眼只顧尋找目的地,從後面直接撞過來。
對方一個勁道歉,說他從鄉下剛來不認識路,著急找送貨地點才沒注意到前方有人。
孟翔說見那人可憐,就讓他走了。
我急赤白臉說:把人撞成這樣,不去醫院也該賠點醫藥費吧,萬一傷到骨頭找誰去?
錢錢錢,就知道錢,一個剛進城的農民工,跟他要兩萬,他有嗎?孟翔一臉煩躁地對我大吼。
我嚇得突然僵住了,仿佛眼前坐著的是個陌生人,沒有一點過去的體貼、擔當、沉穩。
孟翔覺出自己失態,費力地挪一下身子,疼得深吸一口氣說:對不起,剛才被投訴,我有點急。
我從驚愕中醒來,心疼地說咱們去醫院吧,真傷到骨頭怎麼辦。
孟翔說沒事,傷到骨頭他不可能把車推回家,讓我去給他買瓶紅花油,揉揉第二天就好了。
我下樓在樓梯口看到變形嚴重的車輪,納悶:電動車撞電動車,怎麼撞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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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買早點回來,見幾個/警/察正在客廳給孟翔戴手銬,我衝過去著急忙火地說:孟翔是被撞,不是肇事逃逸,抓錯人了!
一個警/察/說:此人確實不是肇事逃逸,但他不叫孟翔,叫岳群,在逃12年殺/人/犯,網上在逃人員有他的信息。
我扭頭看孟翔,希望他說搞錯了,結果他卻連頭都不敢抬,最後是孩子的哭聲,讓他把頭轉向門外。
人被帶走後,我抱著孩子上網查尋,孟翔原來真叫岳群,原籍安徽,12年前/殺/妻/後潛逃。
我一下子癱倒在地,怎麼會這樣?
其實仔細想想,孟翔一些行為早有端倪。
我們相識就是在晚上,同居後從來沒有在白天一起逛街過,連買房這麼大的事,他都是我一個人做主。
我當初以為他工作忙脫不開身,對我放心,實際是他怕自己白天出來碰到熟人被認出來。
他廚藝高超卻紆尊降貴小飯店後廚,同樣是為了便於隱藏身份;提拔當廚師長就辭職,因為廚師長要經常拋頭露面。
當外賣騎手,他一直戴全包圍頭盔,疫情未去,這樣戴把臉藏起來很正常。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事後我得知,孟翔是在紅綠燈路口被一輛剎車不及時的寶馬撞倒,車主下車問他怎麼樣,他起身撿起落地的頭盔,戴好後說沒事,扶起車就走。
車主有過碰人私了後又被要挾的經歷,他擔心孟翔事後以肇事逃逸之名報/警,那樣性質就惡劣了,於是果斷報/警。
孟翔的反常之舉引起/警/方注意,他們調取了現場視頻,頭盔甩出後孟翔面目全露,真實身份也藏不住了。
儘管他是用張健的身份證註冊的外賣騎手,但找到了張建自然就找到了他。
張健實際也是孟翔精挑細選出來的朋友,沒有身份證他寸步難行,所以他選中腦子不太靈光的張健當拐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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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翔以疫情和祭祖為名推遲領結婚證,因為他身/份/證/是假的;他把錢交給我去買房,也是因為身/份/證是假的。
假/身/份/證,假名字,連老家四川也是假的,就我給他生的半歲大的兒子是真的。
現在即使我有能力把兒子養大,將來又怎麼向他解釋這一切呢?難道要我告訴他,這就是未婚同居的下場?
我去探監孟翔,不,岳群,他說他每晚睡覺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到來,所以我懷孕後他就把所有積蓄都給了我。他借張健的3萬,實際也是為了籠絡住他。
3萬買來一個死黨,60萬買走我後半生。開車方向錯了可以掉頭,人生選擇錯了只能自己買單。
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我卻摔倒三次,三次同居,結局一次比一次慘。
因為同居對男人和女人影響不一樣。對女人而言,健康、名聲只有一次,沒看清人就同居,多半會淪為對方生活中的過客和旁觀者眼中的笑柄,比如我。
曾經聽人說過:你匆匆忙忙的嫁人,就是甘冒不幸者的風險,而這種不幸,有可能會致命。
而同居不受法律保護,女性一定要睜大眼睛,不要因為孤獨、寂寞和所謂的時尚而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