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哥拿著那袋酥糖,立在門口不知道說什麼。
直到李淮要重新上車的時候,芩哥才回過神一樣,走過去攔住了他的車門,問了一句最該問卻不那麼想問的問題:「你……不跟我進去……坐坐嗎?」
李淮微愣,然後一抹紅逐漸從耳根往臉頰暈染。
他沒回答問題而直說其他:「不過就算喜歡食甜,這酥糖還是不要吃太多,否則牙會痛……我走了。」
然後芩哥攔著車門的手就被李淮輕輕拿開,車門不輕不重地被關上,車子徐徐開走。
芩哥拿著那袋酥糖,站在原地盯了自己被李淮拿開的那隻手一會兒,扭頭進了院子。
葛先生在院裡。小畫眉在葛先生的懷裡。
「就這麼將你送回來,人就走了?」聽了芩哥的話,葛先生先是不相信,然後咂咂嘴,「這李淮果然是個木頭。我還說在這裡和小畫眉等著你們二人回來,給他一個驚喜。」
小畫眉在葛先生下午來了之後,就知道了自己早晨錯怪了芩哥,此時再見到芩哥,臉上便有些掛不住,有些不情願地嘟囔了一句:「早上不好意思了……」
饒是聲音小,芩哥也聽清楚了,嗯了一聲後,準備越過院子裡的兩個人回自己屋。
葛先生卻看見她手裡拿著個黃紙袋子,叫住她:「李淮給你買了什麼東西?金、銀、玉?這小子對待女人還不是那麼木頭嘛!」
「是街上買的酥糖。」
芩哥留了這麼一句,快步進了屋。再不管葛先生聽到答案後,和小畫眉在院裡的笑聲。
點上屋內的火盆,脫了毛皮襖,芩哥抱著那袋酥糖將自己摔到床上。
她從袋子裡拿出來一塊酥糖,剝開外面的粗紅紙,然後把糖放進嘴裡。
「幸好……」含著糖,芩哥盯著房梁自言自語。
她剛才真怕葛先生將糖搶過去。
4
第二天,李淮出現在清吟小班門口的時候,芩哥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讓你等了很久?走時和明源多說了幾句,耽擱了。」李淮面有歉意。
芩哥搖搖頭,搓著手坐上車,「今日先生想去哪裡看看?」
「我都可以,你說了算。其實是明源他熱情,一定要讓你陪我逛這幾天。照我的性子,我更喜歡一個人坐在屋裡寫文章。」李淮抬了抬眼鏡。
昨天芩哥就知道了李淮不是個學生,他是個教授。
眼下時局敏感,他在校報上寫的文章惹了麻煩,所以才暫時來葛明源這裡躲一躲。李淮幼時和葛明源跟過一個老師,算是同窗。
「那時明源跟著他做生意的父親搬走後,我們就許多年未見。」李淮如是說。
今日比昨日還要冷些,而李淮看著芩哥沒穿昨日的毛皮襖,又在外面等他挨了凍,於是摘了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給芩哥圍上。
芩哥攥著脖子上李淮的圍巾,問了昨天就想問的問題:「先生在文章里寫了什麼,惹了別人?」
李淮卻把頭低下去,不肯說,「沒寫什麼。」
芩哥也不再問,很是識趣地把話題引開:「我想到有個好地方,可以陪先生去。依先生溫吞的性子,一定喜歡。」
一刻鐘後,車子停在城郊的一條小巷口。
李淮跟著芩哥下了車,然後跟著她往巷子的深處走去,直到走到最裡面的一處院子。
院子裡坐著個老頭,正鼓搗著桌上的一團泥巴。
「泥叔,我來了。」芩哥喚老頭。
泥叔是個啞巴,看芩哥來了一臉激動,朝著芩哥連咿呀帶比劃地「聊」了幾句後,將目光停在李淮身上。
芩哥知道泥叔什麼意思,看著李淮搖了搖頭,「不是相好,就是我的一個……朋友。李淮李先生,文化人。」
跟泥叔說明來意後,泥叔很快便從屋裡搬了一塊紅泥、一些工具放到二人面前,然後再不打擾二人,又坐回自己原來的地方做手頭的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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