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和魏賀今天問我「你真喜歡他,還是是個男人就行」的意思一樣。
我想聽聽,段垣會怎樣回答。
他垂下眼皮,呼出的熱氣噴灑在我側臉,酥酥痒痒的,莫名讓晚風中摻雜了幾分曖昧旖旎。
「姜阮,那你呢?」聲音很輕,如同呢喃。
我沒料到他會反問,訕笑了兩聲,坐直身子,繼續喝酒。
他卻不肯罷休,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固執地看著我,「你有沒想過我們以後?」
以後嗎?
我笑了笑,「合同三年一續約,如果到時候你還想和我保持婚姻關係,我們可以再續約啊。」
婚前簽署的合同上寫明了,任何一方都有權利提出終止合同,只不過要提前一個月通知。
沒有人提終止,那就三年一續。
我和他都很自由,想結束就結束,但也意味著,我和他的關係簡單又脆弱。
本來只是隨口聊兩句,卻沒想到把話題引導到了這上面,我有些後悔,生硬地轉移話題,「你打算玩幾天?什麼時候回去上班?」
段垣一臉受傷地看著我,不肯說話。
我隱隱有些不耐,兩性關係一旦牽扯進太多情感,那就會衍生很多很多麻煩。
喜歡一個人太冒險了,我寧可庸俗一點,談一些明碼標價的東西。
「好了,姐姐,我不說了。」
段垣似乎很敏感,僅僅一剎那,就發覺了我的抵抗,並做出退讓。
這倒讓我有些意外。
我扯出笑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如果你感到不開心,可以隨時撤離,不用顧及我,你還小,不懂自私的快樂,但我這個年紀,已經很懂了,我只想取悅自己。」
面對他的小心翼翼,我有些愧疚,忍不住敞開心扉說點心裡話。
段垣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拿起筷子給我夾菜,又恢復了貼心單純的小奶狗人設。
但我的愧疚和心疼卻遲遲不能散去。
馬路邊突然傳來一聲汽車鳴笛。
我偏頭看去,魏賀正倚靠在黑色路虎旁,長臂斜進車窗,放在方向盤上,臉上帶著黑色墨鏡,看上去又冷又酷。
見我沒反應,他又按了一下喇叭,歪著頭對我喊道:「吃完了嗎?」
段垣猛地站起身來,目光中充滿了警惕和憤怒,「姐姐,他就是魏賀?」
我舉起面前的酒瓶,猛灌一口,然後站起身,踮腳吻上了段垣的唇。
溫軟的觸感,慢半拍的回應,我突然很想耐心地加長這個吻。
事實上我也是這麼做的。
青春時期一直幻想在公共場合,旁若無人地和自己喜歡的男孩接吻,如今,算是勉強圓了這個幼稚的心愿。
但我有點不太懂自己的動機,是為了擺脫魏賀,還是為了安撫段垣?又或者是單純地想要一個吻?
分開時,我們都喘得很厲害,段垣的憤怒已經在這個吻中澆熄,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他牽起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動情地喚了聲:「老婆。」
我伸手想揉他的頭頂,又覺得自己這個動作做得太頻繁了,於是忍住了。
「我需要去處理一下我和他的關係,你先回去等我。」
段垣垂下眼皮,想了一會兒後,動作溫柔地抱了抱我,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
雖然他轉身轉得很快,但我還是看到他眼圈紅了,臉上寫著不情不願。
9
和魏賀來到江邊的橋上,憑欄而立。
江風肆虐,吹得我長發紛亂。
魏賀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根皮筋,走到我身後,動作嫻熟地幫我紮好。
我手撐在欄杆上,靜靜看著月光下我們交疊在一起的身影。
這一幕,若早發生幾年,我該是多麼喜悅啊。
「這習慣孟冉教給你的吧?」我歪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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