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辭直起身,眼角眉梢染了幾分愉悅。
他悄悄瞥了李禹樊一眼,然後給我夾菜,「小禾,過幾天就能下床了,我帶你回家,好好陪一陪父母。」
「我父母嗎?」我下意識問道。
他點了點頭,「我會好好表現,讓岳父岳母接受我的,一個外人在中間傳達,起不到什麼效果。」
這句話的意思太明顯了,完全就是說給李禹樊聽的。
我看向李禹樊,卻發現他在笑,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
笑著笑著,我看到他眼眶紅了。
突然,他止住笑容,認真地看著我,「禾子,你好好養身體,我還有局,先走了。」
「李禹樊……」我扯出笑容,想用一貫打趣的語氣說些什麼,可一開口就噎住了。
這會兒說什麼好像都不對勁兒吧。
他擺了擺手,往外走去,一開始步伐還算沉穩,可快到門口時,他幾乎要跑起來了。
程遠辭像無事發生一樣,往我碗里夾菜。
我沒了胃口,推了推碗筷,「收拾一下吧,我要躺下了。」
因為我不能下床,程遠辭又堅持一家人要一起吃飯,所以我們都是在床上擺一個小桌子,把飯菜放在桌子上吃的。
程遠辭收拾起來動作很麻利,似乎對家務活很熟悉,很擅長照顧別人的生活。
我忍不住感慨道:「這十歲真不是白大的。」
程遠辭嘴角輕輕勾起,似乎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
他去廚房洗碗,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很快,困勁兒就上來了。
再醒來,已經晚上了。
遮光窗簾沒拉開,燈也是全熄的,房間裡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我心裡泛起一陣恐慌,連喊了好幾聲程遠辭的名字,可都沒有人答應。
翻出手機一看消息,才知道他出門了。
下午三點,他和我說,他有事要出去一趟,會儘快趕回來。
而這會兒,距離他的儘快已經過了七個小時。
腦海中瞬間湧起無數個胡思亂想的念頭,我悲哀地發現,我和程遠辭之間,完全沒有信任可言,一點點風吹草動,我都害怕。
脆弱的關係真的承受得住美好的期待嗎?
想到這兒,我連忙搖頭,穩住情緒。
果然,深夜最容易矯情。
我點開程遠辭的電話撥了過去,沒一會兒,那邊就接通了。
「喂,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餓了。」我率先開口,語氣不自覺地放柔。
一聲嬌笑自電話那頭傳來,我的心驀然一沉。
「餓了呀,那可怎麼辦?遠辭這會兒可趕不回來,要不我給你點個外賣?」
是蕭晴的聲音,嬌媚中帶著尖酸刻薄。
我手足無措了好幾秒,才回道:「原來是你啊,你又做了什麼妖?那麼能倒貼,以後火化的時候可別粘鍋啊。」
「沒教養。」她傲慢地回了一句,然後掛斷了電話。
12
看著熄滅的螢幕,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挫敗。
談戀愛,結婚,懷孕,所有人生中重要的事情,我一樣都沒有做好。
蕭晴說得對,我配不上程遠辭。
不對。
如果一段關係,會讓一個人自我否定,那不如先一步否定這段關係。
在黑暗中沉思了好久之後,我決定和程遠辭好好談談。
他和我培養感情的目的,是想讓孩子出生在一個健全的家庭,得到更好的陪伴。
但通過最近的相處,他各種小細節中體現出的嫌棄,我覺得他不太可能喜歡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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