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一分都不能少」,從那天夜裡,我做了他3年情婦

2021-12-11     昀澤     10693

紀安然表情僵硬,然後慢慢放鬆下來,說,哦,是嗎?

7

江晨說我穿 JK 很好看。

我靠在雪白牆上,叼根棒棒糖,撩起眼皮看他。

他將我抵在牆上,雙手摁過頭頂。

他低頭吻我脖頸,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推起我的裙擺。

冬雪漫山,我仰著脖子想,這條裙子叫冬雪漫山。

不久前我答應了紀安然,以為他會親我抱我,或者簡單點,找個酒店。

然而他沒有。

他只是捉著我的手,在有些涼意的秋天馬路上,十指相扣,一路走到黃昏。

路兩旁的楓葉很紅,他很用力,像下一刻就是末日似的,有一搭沒一搭回憶著我們校園裡的故事。皺巴巴的。

那些,我已經淡忘了。

最初的最初,我愛過一個人,那時他也愛我。

我身上一直在動作的江晨停下來問我,為什麼哭了?是不是疼了?

我拿胳膊擋住眼,儘可能調整出魅惑的笑來,喘息著說,還不是你太厲害了。

窗外,月亮升上來,月亮落下去。

頃刻之間,光陰輪轉,滄海桑田。

我的女兒今年三歲,會走路,會說話,還會做算術題。

她粉嫩嫩的,扎著蝴蝶結。一張臉像我,不,比我還要漂亮一些。說話奶聲奶氣,可可愛愛。

我的女兒仰起一張俏生生的小臉問我,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呀。你跟我說,他出差去了,可他一去都那麼久了,還沒回來。

我的小公主說,媽媽,你是不是在騙我,爸爸他並不愛我,他根本就不要我。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女兒嘴角癟癟的。

我登時淚如雨下。

我張開胳膊抱住我的小女兒,哭著說不是這樣的,爸爸愛你,他很愛很愛你,真的。

不久後,紀安然第一次見了我的女兒。

他精心打扮,穿了休閒小西裝,買了個粉紅色的兔寶寶玩偶,緊張著一遍又一遍問我,寶寶認不認生,寶寶會喜歡的對不對。

紀安然帶著我的女兒去迪士尼,給她買玩具買糖葫蘆,帶她去看各種各樣的小動物,穿最可愛的花裙子,玩小孩子的那種過山車。

我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裡低頭抽菸。

孩子騎在他脖頸上,大笑著朝我揮手,我立刻熄了煙站直身子強顏歡笑。

晚上孩子睡了,紀安然拉我去吃夜宵,看在錢的份上,我強打精神。

昏黃燈光下,我懨懨吃著甜品,有一搭沒一搭的陪他說話。

他靠過來,小聲說,依依,我們才是一家人,不是嗎?

我說哦。

他忽然拿出一枚亮閃閃的鑽戒,嚇我一跳。

他說依依,我們真正做一家人好不好?

我塞了口蛋糕:「結婚的話,不是這個價。」

紀安然愣住了。

我說不划算的,像你這樣的,就算在我身上葬了不少錢,隨便找個小姑娘也不是難事,沒必要。

紀安然收起戒指,低下頭半晌沒說話。

我吃完了,推開門走進風裡。一片搖曳的燭光中,昏黃色鋪了一地。

海浪,高一聲,低一聲。

紀安然跟過來,打身後摁住我肩膀,他的聲音有些哽,在我耳邊說我不在意。你要什麼,你說就是了,沒有的話,我可以去偷去搶。

他攥我的手。

說依依,回到我身邊。

我淡淡推開他。

一片昏黃中,我漫無目的向前走。

我跪倒在雪白沙灘上,捂住臉痛哭。

看哪。

今時今日,這個男人肯千金買我一笑。

可三年前,他任我被世人置喙,連為我放棄一個小指標都不肯。

錢啊。

它重要啊。

它能讓十五歲的我不再穿那身洗得發白的牛仔服,能讓我的媽媽在警察面前站直了脊樑去保護她的女兒,能讓我當年不再疲於奔命戾氣滿滿,能讓我的少年永遠是少年。

又怎至於,到如今?

8

33 歲,我打算嫁人了。

我慵懶躺在床上,將菸灰彈到江晨胸膛。

「他回來了?」江晨問。

我垂下眼,擠出一絲無奈的笑:「還是你敏銳。」

接下來是大段的沉默。

江晨一把捏住我的嘴,不無刻薄地說:「聰明人不好重蹈覆轍。「

我將表擱在他眼前晃,懶洋洋,「上月結束了,我不想賺這個錢了。」

江晨狠捏我的臉,痛死了痛死了。

「我要不願意呢?」

「你不能強買強賣。」我想了想,決定關照關照這位中老年客戶,「我給你介紹別的姐妹吧,做的比我好的應該也不少。」

江晨抖著手抽菸,腦袋耷拉了一會兒,回頭說你可真絕情。

我有些煩:「大哥,當年你三令五申跟我約法三章,叫我不要動真感情,做小伏低,做好隨時捲舖蓋滾蛋的準備,不要鬧你老婆那裡去。我的工作就是拿錢伺候你,現在我要跳槽,你說我絕情,不覺得有點不講道理嗎?」

江晨冷冷:「這就是你平日的嘴臉?」

我 TM???

他魔怔了,真魔怔了。

大家都是人,一天到晚煩心事多了去,會有人永遠都笑臉對你嗎?我一直都溫順乖巧,那肯定是裝出來的啊。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的事。

「三十萬,一分都不能少」,從那天夜裡,我做了他3年情婦

江晨二話沒說甩了我一嘴巴,罵我婊子。

我陰沉著臉從廚房裡拿出一把菜刀來,照著他就砍。

還沒見過有誰辭職鬧到人身傷害的。至於婊子,我本來就是,他知道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江晨瞪大眼睛,嚇了一跳,躲開後指著我說算你狠。

哈,他才不會跟我對打呢,他那麼有錢,資產階級具有軟弱性,他金貴得很,才捨不得受一點傷呢。

我說江晨,你花個錢怎麼還氣上了,我不值得,你也別那麼沒風度。

江晨有些沮喪,但又不想承認。沉默會兒,他說你是不是想加錢?

我說我想拆夥。我想休息一段時間,這錢我不想賺了。

江晨不死心,說三年了,你就一點真心也無?

我覺得好笑,我說人的真心不能用錢來衡量,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還要我教你?你要真心,你夫人那裡有,可你看不起她。

江晨臉色一變。

他沉默著,大段大段沉默著。

他覺著與我無話可說,我突然間也這麼覺著了。

他強勢拽我過去親我的嘴,我忽然覺得噁心,非常噁心。

看哪,身體是騙不了人的,扒掉那丁點偽裝,我跟他,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兩種不同人。

9

33 歲,我打算嫁人了。

為我粉嫩嫩的小女兒。

紀安然送我紅色鮮花,邀我去試雪白婚紗。

我覺著有些麻煩,商量了商量,說算了吧。

紀安然執意要辦,說一生一次。

一生一次?

一生這麼長,你連明天都無法預計,談何一生。

這世上的承諾,都太脆弱了。

闊別數年,紀安然再次吻,有些小心,有些顫抖。

我只是麻木。

他想幹嘛便幹嘛吧。

我只覺過去我曾無數次幻想過那聖潔的殿堂,莊重的誓言,如今得到了,也就那樣。

到底過時候了。

花開花落,都是太自然的事。

我坐在窗前抬頭望,殘陽如血,倦鳥西飛。這一生的歲月還有這樣長,卻似已經結束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