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恆自己手背也破了,鮮血糊了一片,有的已經乾涸。
我把圍巾摘下來給他包住手,「你手上有傷,別凍了。」
「你圍著吧,我手插兜里就行。」
「別了,你大衣那麼貴,弄髒了可惜,我的圍巾不值錢……」
周思恆愣了愣,忽然解開大衣,將我攬進懷裡裹緊,寬闊的胸膛緊貼在我後背,下巴就在我耳邊,說話還有「嗡嗡」的回聲。
「所以,我是穿著很貴的大衣為你打架的,現在又給你當暖爐,你要覺得榮幸才對!」
我被他抱得渾身僵硬,但實在太冷了又不想躲,索性賴著,沉迷於這片刻的溫情。
他見我沒反應,又收緊手臂勒了我一下,試探著問:「怎麼樣?有沒有一點點心動啊……」
我想了想,「這大衣確實挺暖和的,果然貴有貴的道理。我是有些心動,但我真的買不起。」
周思恆腳步一頓,抬手把我推出去老遠,「滾蛋吧你!」
說著脫下大衣扔到我臉上,打車回家的一路上,他都沒再理我,臉臭得像榴槤。
只是堅持讓我穿著大衣,手裡也始終握著我的圍巾。
明明是鬧彆扭的氣氛,我卻莫名品出了幾分相濡以沫的味道。
後來,我們這兩條吐唾沫的魚,差點被紅燒了。
周媽發現了周思恆的傷,舉著鍋鏟追問,他只說是去酒吧玩跟人起了衝突,被罵了一頓,滾進屋反省前還不忘拽上我。
「鍋我替你背了,作為報答,必須辭職。」
我聳聳肩,「不必,我已經被開除了。」
周思恆這才高興了,看我時竟帶了幾分讚許,「下手挺狠啊,差點給人開瓢了!」
「你還不是一樣,要不是我拉著,你又要把人打進醫院了,還跟小時侯一樣衝動……」
「別說小時候,就是七老八十了,有人欺負你,我還這麼打他!」周思恆轉過頭看我,「陳念,只要我沒死,這輩子都護著你……當哥哥也行。」
他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又垂下了頭,幾乎被我的心跳聲淹沒,隨即是洶湧的酸楚。
又想起了酒吧里那個溫柔問他話的女子。
「聽阿姨說你把工作辭了,以後就在家定下了?」
周思恆點了根煙,「嗯,跟以前的朋友看了個項目,準備合夥做點生意,我爸的物流公司也想交給我。畢竟家在這……你們都在這,遲早是要回來的。」
我心中一暖,不合時宜地冒出了卑微的感動,其實,跟周思恆做家人也……挺好的。
「也好,先安定下來,然後結婚生子,阿姨早就想抱孫子了。」
周思恆手一頓,似乎被菸灰燙了一下,半晌,輕笑一聲,「是啊,省的她天天逼你嫁給我,沒得也耽誤了你。」
我微微皺眉,心口突然麻痛了一下,總覺得眼前的周思恆有些悲傷,完全不似前兩天在酒吧里按住我叫囂時那樣不甘,似乎就此放棄了什麼,再無所求。
我一直忘不掉他失落的側臉,心裡像貓撓一般,想要問清楚,卻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轉眼就過了小年,周媽已經著手準備年貨了,周思恆跟著當搬運工,這跑一趟那跑一趟的,心裡煩得很又不敢拒絕,只是跟我抱怨,世界上為什麼要有「年」這種東西。
我嗤笑,「就是為了讓你清楚地知道,你又老了一歲!」
周思恆翻了個白眼,舉起手揮了揮,「反正你是沒這種自覺,都多大的人了還買煙花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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