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兩下就撂倒了一個,還剩四個。
我抹了一把眼前的血,拎起來球桿,跟他站在了一起。
我沒想到與高三張笑的第二次見面,就要共同浴血奮戰。我抗揍,在前面胡亂輪球桿吸引戰力。高三張笑往他們褲襠上飛出致命一腳。
配合還算默契,眼看就要大獲全勝,一塊磚頭直飛過來,正擊中高三張笑的額頭,他頹然跌坐下去。我朝著磚頭飛來的方向擲出球桿,不知道打沒打中,只聽見咣啷一聲,暗巷中便只剩下兩個張笑。
除了地上淋漓的血跡,幾塊碎磚,和我的球桿。這裡似乎並沒發生過任何鬥毆事件的證據。
高三張笑倚著牆坐在地上,問我要煙抽。
我點了兩顆長白山,一顆遞給他,一顆留在自己嘴裡。
他有氣無力地說:早就讓你找我了,自己硬扛什麼呢。
我說:因為你挨了不少揍了,這都是小事。我問你個大事,你是不是打牛仗了。
張笑一懵,抬眼看我,說:打了咋的,跟你有啥關係。
我說:不行。
張笑笑了,說:哦,你喜歡她。
我說:笑你媽呢,你今天已經殘了,我讓你恢復恢復,咱倆擇日再戰吧。
張笑扶著牆站起來,說:別擇日了,就現在吧。
可話還沒說完,就又跌倒下去。這時我才看見他的額頭正冉冉冒出鮮血,似乎傷得不輕。我雖然復仇心切,但還不想讓他暴屍街頭,就搭起他的胳膊,拖著他往學校走。
高三張笑靠在我肩膀上,開始胡言亂語。
他說:你知道我為啥打牛暢嗎,她不讓我去踢校,她覺得危險。但是我不要面子的嗎。我就給了她一個嘴巴子。
我說:牛暢跟你真是白瞎了。
高三張笑說:嗯,你說了句人話。
我本來想要送他去學校的醫務室,可從側門剛一進校園,就發現高三年級正排著隊往主樓前面去,他們要拍畢業照了。
也不知道誰發現了我倆,扯著嗓子一聲尖叫。我嚇得一鬆手,高三張笑就被放倒在地上。
我轉身逃跑,以為沒人看見我鮮血淋漓的臉,因為後來也沒人找過我的麻煩。
只有一則滿臉是血的神秘人在拍畢業照當天一拳放倒了楊竹山扛把子的傳說流傳了下來。
8.
我站在四季酒店的樓下,內心忐忑。
我是該買瓶酒麼?還是應該買盒岡本?
我暗自思考,理性和慾望在不停交鋒,難分勝負。
我最後決定兩樣都買。
上了樓,用房卡開了門,牛暢就坐在我的床上,她沒有開燈,落地窗也沒拉窗簾。
東三環的夜晚正在變得灼熱,她背靠著各種燈光和聲音的映射,雖然素顏,卻依然動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剛要把酒掏出外套口袋,就看牛暢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又深吸了一口氣,頭腦中那個成年的理性聲音要往外蹦,被我和青春期的慾望狠狠摁在原地。
我看著牛暢趴在了牆上,側臉也貼在牆上。這是什麼姿勢?
我又興奮又納悶兒,還沒來得及配合,就聽見她說:噓,小點聲,你來聽聽。
聽什麼?我懵逼了,探頭探腦地爬上床,跟牛暢一樣把臉貼在牆上,隔壁顯然比我們這邊激烈多了。
我聽見席夢思床墊里的彈簧上下顫動,導演喘著粗氣,把牆兩邊原本靜謐的空氣都攪亂到失聲尖叫。
我一下泄了氣,靠著床背慢慢滑下去。牛暢也坐下來,依在我的身邊。
她笑了,說:我很丟人吧。
我也笑了,把酒和岡本往口袋的深處藏,說:其實沒我丟人。
我倆就這麼沉默著不說話,聽著隔壁浪叫陣陣。
我說:要不要我去幫你出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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