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不同的鞋,所用的工具也不同:有白色鞋專用工具包,棕色工具包,這兩色鞋油可以共用白色,還有黑色……
而且,多年下來,我還得出了一個鮮少有人知道的經驗:新皮鞋買回來的頭十天,天天給它刷一次油,以後會容易打理很多。
多數情況下,就拿個紙巾擦擦,它也擦亮耶亮的。
女兒今年二十五了,也有了結婚的對象。
這麼多年的白天和黑夜,仿佛就像是一場夢,「倏」地就過去了。
短暫的發愣後,我發現自己並無什麼異常,立馬起身洗漱好,騎著我的小電車往上班的地方衝去。
只是,一路上我總會想起陳墨那不曾回頭的離開,和冰冷的關門聲,心下沒來由地湧出一種孤獨和失落來。
如果今天早上我一直不能動,會怎樣?
這種略帶無奈和絕望的感覺,在遠遠聽到孩子們的嘰喳聲時,都消失不見了。
陳墨對我這工作一直是嗤之以鼻。
說工資低不說,整天和一幫毫無營養的孩子打交道,成天伺候他們屎尿屁,做一輩子都是老樣子。
可我喜歡,孩子們的心是全世界最乾淨的地方。
他們餓了就吃,睏了就睡,沒有一絲摻假,還有什麼比他們更純更真?
而且,和他們在一起時,時間是最容易流逝的。
一晃半個月又過去了,這天的下班時分,孩子們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十來個全托的,也由值班老師帶著在做遊戲。
我拿上包包,找出電動車鑰匙,準備下班。
只是,沒等我和同事開口打招呼,之前那怪異的頭疼的感覺又來了。
我想伸手去抱頭,卻發現自己已無能為力。
只能任由身子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一聲尖叫聲響起後,三三兩兩的人很快圍了過來:「周老師!周老師你怎麼了?」
我能感知到他們的呼喚,卻無法回應。
很快,有人脫下我的鞋,使勁按摩我的腳趾頭,掐腳踝處的穴位,還有人在掐我的人中。
這次,沒等我自我恢復,我就被送到了醫院。
等我清醒過來把兩次發病經過和醫生講了後,醫生告訴我說,這很可能是輕中風,更極有可能是出血性腦中風的前兆。
那一瞬間,我傻了眼。
我腦海中全是形形色色的、我見過的中過風的人,有拄著拐杖蹣跚前行的老太太,有坐輪椅上歪嘴斜舌淌著口水的老頭,還有癱瘓在床完全不能自理的活死人……
我完全不能想像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變成他們中的一員,我也絕對不能成為他們。
因為,我癱在床上不能動彈不能言語時連個發現的人也沒有。
可是,醫生的話又字字句句、鏗鏘有力,讓我不得不面對這種可能。
如果我再不重視,極有可能就變成他們那樣,甚至更嚴重。
醫生見我醒後沒多大問題,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開了點藥。
我也實在受不了醫院那壓抑的氛圍,拿了藥就回家了。
晚上十點多,陳墨回家時,我起了幾次念頭,想和他說說白天的事,他卻洗完澡就抱著手提電腦進了書房。
好不容易等他回了床上,我還沒說完,他就背對著我發出了輕微的鼾聲,臨睡前咕囔著:「現在不是沒事嘛,按時吃藥吧……」
我挫敗又黯然地吐出一大口氣後,陷入了沉思。
很明顯,我這情況在他眼裡,根本就不算事。
在他看來,我仍然能夠料理家中事務,能幫他打點一切,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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