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員的艱苦生活,每天只睡三個小時,連帶父親看病都沒有時間

2021-12-23     昀澤     22137

「拐子,這地方不能留了。你還年輕,還有得活。」

後來聽說,福叔撞上了被停用的玻璃車床。車床上放著切割了一半的不規則玻璃,玻璃扎透了福叔的脖子,血液噴灑而出,把一地玻璃渣塗得紅亮剔透。

「拐子,這地方不能留了。你還年輕,還有得活。」

2、擇業

失業後,我騎著大伯的二手摩托在鎮上漫無目的地逛了幾天,這個小城鎮的景象一日比一日蕭瑟,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鬼城。

鎮上大部分門面都關了,有的甚至連門都日漸殘缺,只剩個大窟窿似的嘴。

我去了一兩個需要招銷售工的店,雖然他們面上不說,但我知道,他們瞧不起我這樣左腿有缺陷的殘疾人。

但沒關係,與其說習慣,不如說我已經麻木了。

上個月同村發小回鄉結婚,跟我說起城裡的一個職業,好像是給人送飯之類的。當時我還在玻璃廠燒窯,覺得那樣挺安逸,所以沒往心裡去。如今這念頭又忽然浮現出來在我心裡搖擺。

「在省城送飯是件體面活,殘疾也能幹。更何況你大部分時間都在路上,誰有空看你是不是個殘廢呢?是不?」發小在村口迎新娘時,這樣對我說。

他比我小一歲半,今年也三十三虛歲了。而今終於娶了媳婦,據說還在省城買了房。

我想起發小那輛矮矮癟癟的小轎車,幻想他坐在裡面操控方向盤的樣子,旁邊坐著他新娶的嬌媳婦,心裡就反芻起酸溜溜的味道。

我把摩托還了,跛著腳從村東頭一直走到村西頭。我走得很慢,一路上不停地想著事情。想工作,想未來,想城市的模樣。

快走到家門口時,大老遠就看見父親蹲在門前的地上抽旱菸。

發小結婚時給村裡每家每戶都發了兩包喜煙,當發到父親手裡時,他用青筋蜿蜒的手攥了許久,最終還是遞還給我。

「你拿著,工作上別含糊。」

他不知道發小發的喜煙是最廉價的大前門,抽起來像吸進一捧沙子,這種煙領頭的連看都不會看一眼。但這紙菸在父親眼裡仍然意味著「高檔」和「里」。

我在父親看不到的地方遠遠停下,從兜里拿出按鍵都被磨損了的舊手機,撥通了發小的電話。

外賣員的艱苦生活,每天只睡三個小時,連帶父親看病都沒有時間

「在省城送飯是件體面活,殘疾人也能幹。更何況你大部分時間都在路上,誰有空看你是不是個殘廢呢?是不?」

3、外賣員

我買了火車票,一路南下來到省城。我長到三十五歲,進省城的次數一隻手也數得過來,上一次還是五年前為了陪父親上省立醫院看食道方面病。病沒好,錢卻很快花光了。

後來我才知道,不是錢花得快。

而是錢太少。

臨走的時候,父親塞了信封給我。我撐開封口往裡看,裡頭是些紅票子。

「好好乾,好好乾,然後娶個媳婦。」父親對我說,發黃的眼珠子裡全是些渾濁的液體。

在臭烘烘又擁擠的鐵皮車廂里,我縮在自己的硬座位置上非常不安,生怕自己礙了別人的事,只因自己沒有那份勇氣和力氣應對麻煩。但好在車上雖然人多,但大部分人臉上的神色都帶著如我一般的虛弱與迷茫,許是沒有力氣生事。

下車後,我還沒適應乍然出現在眼前的城市。就被車站警察揪住盤問了半天,問我從哪來到哪去,語氣嚴厲到仿佛我已經是個慣竊的乞丐。而且盤問間總有意無意瞅著我的殘疾左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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