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輝從他們的語氣里聽出來了,只有生出孩子,他們才同意領證,也就是說,如果自己一輩子生不了,自己就一輩子也領不到證。當然,他們絕不會等一輩子的。
終於有一天,唐曉輝說自己要走了,李大山挽留她,她說:「留下來有什麼,就算生了孩子,你有錢養活嗎?」李大山很生氣,說:「走就走吧,以後等我發了財,你不要後悔。」
沒有結婚,自然就沒有離婚。唐曉輝走後,李大山出去打工了,在外地一個做工程的親戚手下做事,後來自己做了小包工頭,一步步地走,居然也算是成功了。
八年後的一天,李大山買了輛豪車,從外地開回老家,進城後卻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了很多路,在城郊的一個村子裡停下來。
他知道,當年唐曉輝並沒有回娘家,而是留了下來,嫁給了村裡一個人。他特意繞過來,就是想跟她炫耀一下,想到她會難過後悔,他就覺得很高興。
然後,他就看到了她。她牽著一個六七歲大的男孩走在路上,他從車裡走出來,手撐在車頂上,笑道:「你看,我現在發財了。」唐曉輝皺著眉頭,說:「那關我什麼事?」
他說:「當年,我窮時你離開我,現在我有錢了,卻跟你沒任何關係了。」唐曉輝面無表情地說:「你真可悲,有錢後你還是那麼可悲,八年了,你到現在還沒想明白,當年的事跟錢沒有關係。我老公也沒錢,但我們過得很好。」
她牽著兒子淡然地走過他身邊,沒有厭惡,沒有喜歡,也沒有後悔,好像他就是一個路人一樣。他突然很失望,這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樣,她肯定在裝,在故作鎮靜,其實內心已經翻江倒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