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那後來呢?」
「什麼後來?」
「三喜有下落嗎?」
「有什麼下落呀,有下落劉玫還會瘋成這樣,放火燒福利院嗎?」老大娘接著說道,「大冬天,山里大風大雪,把那孩子丟了,十有八九是沒命了。」
「……」我長久地沉默,「可劉祖望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把孩子丟了?」
「你這話說的,那劉祖望那時候是有老婆的呀。」
老大娘繪聲繪色地給我描述劉祖望老婆衝到福利院薅劉玫頭髮的兇悍模樣,「四五十歲的女人最不好惹,那時候劉玫那傻子還沒坐完月子呢,哪有還手的力氣,被按在地上踹,還不忘把三喜捂在懷裡,誰也不讓碰。」
「那現在呢?他老婆人在哪兒?」
「劉祖望把孩子丟了,他老婆還是不稱心,反正最後跟別人跑了,現在改嫁到永壽村。」老大娘提到這兒,便有些過分殷勤,「名字我也知道,你哪天想去,我可以領你過去。」
她侷促地摩挲著灰布衣裳,又低頭看了看自個兒的髒布鞋,示意我,「就是……這山路吧,也不好走……」
我乾笑了兩聲,沒接這茬,自個兒一個月就掙那兩三千塊錢,總不可能叫我全搭進去吧。
「著火那時候,福利院收留了幾個孩子?都是多大的?」
「三個吧。都是女娃兒。多大我哪兒還記得清,反正小得挺小,就到這兒。」大娘比了比大腿的位置。
到大腿……
那就是三歲到五歲了?
5
沒過多久,大娘就說要回去幹活計,說是下次再嘮。
我沒地方去,就又回了村長家。
躺在床上,思來想去,都覺得隔了兩年才想起放火燒福利院的事情太奇怪了。
劉玫被劉祖望性侵,生下孩子,全心全意照顧孩子。
然後孩子被丟了,找不回來。
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都要和劉祖望拚命。
更何況劉玫是個沒有自控能力的精神病人。
或許是有別的原因?
我正想著,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打開後,村長站在門口,手上端了碗麵條要遞給我,「看你晚上的菜沒咋吃,我下了碗麵條給你。」
我接過後道了聲謝。
村長也不急於要走,「劉玫的案子,訪得怎麼樣了?」
我笑了笑,畢竟他是死者親屬,並沒有對他說實話,「本來就沒打算多認真來做,出來轉轉放鬆一下心情嘛。」
聽聞這話,村長的臉色微微鬆弛了些,「山里哪有什麼放鬆的地方,要放鬆可以去鎮上看看。」
隨後,說是不打擾我,就出去了。
6
第二天,我去了趟鎮上取錢。
順帶買了點水果,去監獄看劉玫。
今天的劉玫顯得很平靜,一直拿手指梳著自己的頭髮。
「你在幹什麼呀?」
「梳辮辮。」劉玫笑眯眯地看著我,「給三喜梳辮辮。」
「三喜的名字,是誰給取的?」我順著她的話說下去,試圖放下她對我的戒心。
「手臂上有三個紅點點。」劉玫試圖撩起自己的袖子指給我看,手上的鐐銬發出鈴鈴的響聲,「叫三喜。」
「這個名字真好聽。」
劉玫微微一頓,隨後垂下頭,臉上全是柔軟的表情,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劉玫,吃蘋果嗎?」我從袋子裡拿出一個遞給她,她像是沒聽見。
劉玫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顧自哼著哄孩子時才會唱的兒歌調調,不願意再和我對話。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直覺不停地告訴我,她在試圖告訴我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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