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中年戀愛,像催眠一樣。某一天梧桐妹忽然想起自己老公孫大鵬來,他竟然無足輕重起來。
那些日子怨婦一樣的痛苦,回想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她沒有想到,自己對婚姻的釋放,是經歷一場出軌,和孫大鵬平衡了。
有一晚,梧桐妹和楊光在山下小屋共度良宵,手機里響起清脆鳥鳴。
孫大鵬發簡訊說:我想回家。
梧桐妹依偎在楊光的懷裡,回覆說:「好吧,歡迎回來,把你的工資卡交給我,有空輔導下孩子的作業,去哪告訴我們娘倆一聲。」
鳥叫了,聲音格外清脆:「這就是你的誠意嗎?給我提這麼多條件。別以為我向你低頭你就可以控制我?我不是你的私人物品,我有我的自由。」
只是透過冰冷的文字,梧桐妹就能看見老公那張憤怒的臉。她說:「這就是過日子啊,過日子就是兩個人一起為了家為了孩子,犧牲一些個人小自由難免。如果你覺得自由更可貴,請便。」
孫大鵬沒有再回任何話語。他在這個夜晚說回家,他是一隻倦鳥,想歸隱原來的森林,只是飛慣了,還戀著那份自由。
梧桐妹自言自語:我要離婚。
楊光說:離婚的事,你想好。
梧桐妹抬起眼帘看他,他的目光正落在別處。
4,
梧桐妹真的和孫大鵬離婚了。
她恢復了自由身。除了走出民政局那一刻看見對方的背影傷感了一陣,自此,心裡竟生出無比的輕鬆。
她和楊光的雙城之戀,至少對單身的女人來說,毫無壓力了。
梧桐妹沒有離婚之前,兩人的情話里有未來的畫卷。那個畫卷里,甚至他們共同骨血的孩子,嬉戲人間。離了,楊光反而避開這個話題。
梧桐妹覺得自己是新時代女性,並不要求他做這做那,可他的態度,還是讓她心裡有點介意。
事情的急轉直下,好像是那次吃面引出來的。
梧桐妹那次和楊光約會後,決定去相鄰的地級市坐高鐵回家。
但是,楊光開車送她時,路上堵車,她錯過了高鐵。
已近中午,兩人在火車站附近的巷子裡找了個麵館吃飯。
兩人走進巷子,梧桐妹撒嬌要楊光拉他的手。
楊光說:中年夫妻的常態是冷若冰霜,要是親密狀,絕對有姦情。
梧桐妹不聽,鼻涕蟲一樣黏上去。這國槐掩映下的陋巷,還能遇見熟人怎樣?
真的遇見熟人了!
在楊光順勢親了她的臉頰後,兩人一抬頭,他們的高中同學上次聚會的老闆同學瘟神一樣出現在眼前。陽光下,老闆同學的嘴唇留著酒飽飯足後的油膩光澤,他剛吃完飯出來!
活見鬼,這樣的陋巷,狹路相逢。
三人打著哈哈就這樣過去。彼此心裡都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次相逢後,地球風平浪靜了一陣。然後,楊光的生活颳起了風暴。
他老婆知道楊光在外面有了女人,兩人的婚姻失去平衡,開始雞飛狗跳的日子。
楊光猜想是老闆同學泄密,或者,夜路走多了,必然遇見鬼。
真要離婚,到梧桐妹生活的那個城市,中年推倒重來,他似乎沒有足夠勇氣。
而梧桐妹又怎麼可能辭了城市白領的工作,來這裡安營紮寨?
熱戀中的情話忽然都是屁話。
梧桐妹說:只要你敢,我奉陪到底。
他不敢。
5,
梧桐妹有時候一周收不到他的問候。當初,兩人剛開始好的時候,恨不能一日幾十個安。
現在,他總是在忙。
女人有很多糾結。但又拚命壓抑著,不讓自己顯得不懂事。她的未來遼闊無邊,但他給不了她一匹馬馳騁。他躲著她,冷淡她,不讓她突刻地黏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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