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把我賜給了沈玉。
沈玉第二天就殺到了將軍府。
他是不敢對皇帝有意見,所以來我這撒氣。
娘沒讓我見他。我隔著窗看到她跟沈玉說,我知道你為什麼來,都是一家人,容
容的事不急,大不了以後做妾,有何不可。
沈玉臉有些綠,但又畢恭畢敬道了謝。
愛情,當真脆弱。
二
「退婚。」
沈玉再私下見我,就只有這句話。
他知道這婚退不了,又不想得罪我爹娘,這兩個字只和我說。我喜歡他,所以不
會鬧出事。
他就是想噁心我。
我只當沒聽到,耳朵都起了繭子。退婚說到第三個月,阮容容回來了。
她還住我家,院子跟我挨著,整天穿一身素,倒更像畫上的仙女。
沈玉果然來得快,全不怕事傳出去,有害風評。
這事可能遺傳。
當朝皇帝是個情種,大半輩子獨寵皇后。沈玉也是,眼睛裡放進一個女人,就放
不進別的。
阮容容聽到風聲,就在院裡擺了琴,錚錚地開始彈。
還是太委婉。
我換了身大紅的落霞錦,攔在半路,故意跌到沈玉身上,是我先親的他。
我是挺惡毒的。
沈玉走的時候咬著牙,沒逼我還腰帶。
那身落霞錦被撕了個口子,丟在地上,阮容容的弦也斷了。
我打開窗,從閣樓上看她的院子。
天已經黑了,阮容容一個人站在月亮底下,白慘慘的,非常像鬼。
在她身後,院牆上有個黑影晃了幾下,借著竹林的掩映跳進來。阮容容聽到響
動,回過頭問了聲誰。
我從桌上抓了把瓜子,重新靠在那看戲。
我知道他是誰,他是大燕朝的第一劍客,顧北寒,長了個清秀公子模樣,臉上的
皮比鄰居家小弟還嫩。
他是我雇的。
我認識顧北寒五年了。
當年春日游,我在圍場放風箏,故意扯斷線,讓它掛在楊樹上,然後去纏我的玉
哥哥。
沈玉撂下一句:要爬樹你自己爬!轉身就帶著小廝騎馬走了。
那風箏挺貴的。偷雞不成蝕把米,我有點肉疼。
我正抬頭望的時候,樹林裡就跳出了個少年,一飛身到了樹頂上,抓下風箏,落
到我面前。
顧北寒那天穿了身黃綠相間的短打,在樹叢里很難分辨,一看就不是宮裡的人。
我想喊人,但他捂住了我的嘴。
「姑娘是公主嗎?」他說,「別怕,在下顧北寒,姑娘應當聽過。」
我拚命搖頭,顧北寒鬆開手。我正要叫,一轉身就對上了他的臉。
我小時候跟爹去過西陲,什麼場面沒見過,但我就喜歡好看的,所以我才看上沈
玉。
這個顧北寒,也挺好看的。
他說他那天心血來潮,知道皇家春遊,仗著輕功潛到圍場裡,想一睹公主芳容。
沒想到公主沒見到,第一個撞到了我。
我扯了他的玉佩,威脅他要告發。然後顧北寒說,玉佩就算送我,他還可以幫我三
次忙,只要我去青雪堂找他。
青雪堂養劍客,主要接殺手的活。
顧北寒,是青雪堂的頭牌。
我格外珍惜這三次機會,打算留著救命,但在阮容容回來前,我還是去找了他。
「送你個媳婦要不要?」我說。顧北寒愣了愣,臉忽然有些紅。
「蘇……大小姐嗎?」
「呸,」我啐道,「我表妹。劇情我已經想好了,你假裝受傷,跑到她院裡去。
一見鍾情、日久生情,怎麼都行。你這張臉,一定可以!」
顧北寒看著我,臉漸漸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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