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我被放鴿子的那一天,閨蜜出息了。
那人還是我們學校的!
眼看著名字就要被我探出來了,閨蜜忽然作勢要吐。
瞬間化身大力水手,扛起了閨蜜,艱難地拖到了廁所。
她一頓狂吐,感覺昨晚的海底撈都被送回去了。
好不容易幫她洗乾淨了臉,漱了口,她倒好,直接發起瘋來,倒在洗手間不肯走了。
頭大到不行,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像是去廁所了吧……」
相熟的酒保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趙禹城一臉的擔憂,蹲在我閨蜜的身邊。
「雲夢,乖,別鬧了。」
他輕柔的哄著,藏不住的關心和擔憂。
11
什……什麼?
咳咳,這還是平時那個高冷木訥的傢伙嗎?
是被哪個柔情蜜意的海王附體了吧。
「學長,你和我朋友認識?」
趙禹城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帶她回去照顧吧,看這樣子估計還要鬧一陣兒呢。」
「等等,這樣不好吧。」
雖說我知道他姓甚名誰,可畢竟朋友現在是爛醉如泥的狀態,隨便就交給陌生人,出了事怎麼辦啊。
她是和我一起出來的,我得對人家負責。
砸了下嘴,他無奈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了下去。
很快,閨蜜身上的手機響了。
對方示意我拿出來,我只好把手伸進了閨蜜的大衣口袋。
掏出了那隻手機,看著上邊那個「睡夠一萬次」的備註,立刻識相地放了回去。
「放心,書言有我的號碼和住址,有問題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點了點頭,我將閨蜜的包包一併交給了趙禹城。
望著閨蜜的背影,我還是一頭的霧水。
合著,這倆,居然是一對兒?
這特麼……
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啊。
這邊才走出酒吧,我就發現,自己竟然也有人接。
沈書言和趙禹城簡單地打了招呼,還幫他打開了車門,放好了閨蜜。
接下來,空氣里就剩下我倆了。
站在我從未看到的車子面前,沈書言拉開了剪刀車門。
夠誇張,我服氣了還不行。
「你和你表哥感情不錯嘛,一起出來消遣?」
「是啊,我們的姑娘都跑來一個地方喝酒了,真巧。」
他笑著回答,卻沒有任何愉悅的感覺。
連一首歌曲都沒有,我只得自己打破僵局。
「表哥說叔叔是外交官,常駐哪裡啊?」
「德國。」
「那太不巧了,我只會中英文交流……」
「我父母都是中國人,普通話溝通沒有障礙。」
第一回合,K!O!
「這麼晚你不睡覺,明天考試怎麼辦啊,要不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已經在準備直博考試了,積分制已經不適合我了,倒是你,不複習確定都能過嗎?」
第二回合,繼續完敗。
「沈書言,我們倆不合適,寒假開始就別聯繫了。」
憋了好久的話,沒跟閨蜜說出口,倒是直接和正主攤牌了。
沈書言的手猛地錘了一下方向盤,皮質反饋出的悶響,著實嚇了我一跳。
「都叫他不要鬧了,非要這麼整我。」
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沈書言滿臉的無奈。
「你別聽我表哥瞎說,他是開玩笑的。」
12
怎麼,他知道我和他表哥之間說了什麼?
試探性的眼神發射過去,沈書言準確的點了點頭。
而後,開始給我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初才和我在一起後,他就主動跟表哥交代了戀情。
起先趙禹城並不看好我們。
別誤會,倒不是有哪些門第之見,不過是害怕沈書言對我太過理想化,接受不了現實里的「柴米油鹽」。
「如果你沒勇氣認識真實的對方,有時候不開始也是一種美好。」
為了證明給趙禹城也為了確認自己的心意,沈書言不顧一切地跟我開始了。
他是母胎solo,卻不想學任何的戀愛招式。
可隨著我的「不按套路出牌」,他也只得翻看各種博主的視頻,棋逢險招。
土味情話啊,花式送禮啊,甚至官宣現場啊。
隔一段時間,他就換一種法子來愛我,只為了找出我最喜歡的那一種。
在動腦的過程中,他也在用心。
「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啊?」
本想著裝作不經意間,問出心中的好奇,可我早早摘掉的毛帽子,把我的「司馬昭之心」透露得不要不要的。
「你記得你以前參加的那個社團嗎,就是會定期鼓勵社會邊緣人士的那種?」
邊緣人士的名字一出,好多回憶撲面而來。
沒錯,我曾經是參加過這類的社團。
我舅舅就是在福利院工作的,看過不少人間冷暖。
在他的影響之下,我們全家都參加了很多公益性的社團,儘自己的綿薄之力回饋社會。
其中對於邊緣人士的鼓勵,也是定期會有的項目。
「不是吧,你是那個時候認識我的?」
沈書言毫無隱瞞,點了點頭,並且大方地講出了曾經的過往。
「說來慚愧,其實我從不覺得自己是學霸……從15歲開始,我就一直想去參加頂級名校的內部甄選,但是連著失敗了三年,於是就開始自暴自棄了。」
「後來也是機緣巧合,我的心理醫生鼓勵我,多去聽聽別人的故事,或許能從中獲得一些啟發。」
回憶一幕幕襲來,我也開始在記憶里搜索著關於沈書言的影子。
可惜,最終的答案還是得他親口告知。
「當時我聽了你的演講,覺得有時候慢下來做人做事,也是很好的,你說夢想不是要立刻實現的,只要它對你的人生還有驅動力,就有存在的意義。」
「我記得你的自我介紹里說了學校和專業,所以後來,我就追著你考進了你所在的大學」
13
好吧,他的凡爾賽我還是感受到了。
想當年,我可是「頭懸樑錐刺股」般的努力,才考上了自己現在的這所大學。
反觀沈書言「我想去,我便去了」。
嗚嗚嗚,我的腦袋跟他一比,簡直就是東非大平原。
而他,才是名副其實的馬里亞納海溝啊。
「但是沒想到的是,我們最後的開始卻還是在酒吧里。」
畫風一轉,這個夜晚的曖昧之色又起來了。
「什麼事都可以慢下來,可是感情我確實好著急,好怕你跑了啊,我未來的老婆大人。」
手被一把拽住,我根本都抽不掉。
「誰是你老婆大人啊,你別亂扣帽子……」
臉紅紅,嘴硬硬,心甜甜。
嘻嘻,我承認,我其實也有點凡爾賽了。
「這個周末我外婆生日,正好來我家,見個面吧,先來我家,再去你家,然後就是定日子辦訂婚……」
身邊的男人自顧自地順著流程,我的後半生似乎已經被安排好了。
哎!
坐在豪車內,手裡還牽著一個有智商有情商的無敵大帥哥。
除了順從,我這個柔弱女子還有什麼辦法呢?
人生處處不相逢,說的大概就是今天了吧。
沈書言的外婆暨趙禹城的奶奶八十八大壽,我們一行人都準時出席了。
老太太以前就是我們大學的榮譽教授,頗有桃李滿天下的風範。
前來賀喜的人很多,我看見了不少熟人。
但是再怎麼熟,也沒有眼前這位熟。
畢竟,她也是被我睡了快一年半的人啊……
「寂雲夢,你是要跟我當妯娌了嗎?」
看著她和趙禹城牽著牢牢的手,那人物關係已經太過清晰了,
「嘻嘻,按輩分,你好像得叫我表嫂。」
她抿著嘴,得意地給我科普。
小崽子,真是反了天了。
沈書言比我小兩個月,我忍了,
可寂雲夢倒好,明明小我一歲整,居然借著趙禹城的枕邊風,一下子就比我輩分大了,簡直過分!
這未來的甜蜜好日子啊,看來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