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窗期六年,我在旅遊時「艷遇」了小哥

2022-01-23     緣分     9287

杜子衿天生一副金嗓子,學什麼像什麼,算是祖師爺賞飯吃,年紀輕輕就能挑得了主角的大梁。不過大約是太過疲憊,嗓子狀態也不算好,一段對話錄了一個下午,到傍晚時分才算錄好。

阿伶原想帶著杜子衿去吃飯,犒勞犒勞這位大功臣,可杜子衿實在是太累,嘴巴都不想張開,擺擺手,攔了輛計程車直接回了家。

臨水鎮。

陸徽回到畫堂居,整個人機就跟從灰塵里爬出來似的,褲腿上是深深的泥巴

印子,一拍那灰塵都趕得上過年打揚塵打下來的陳灰了。

可別說,人灰頭土臉,面色卻很是興奮,舉著相機給老闆阿松看。那是南城許久未見過的流星雨,也不知他跑去哪裡拍到的,那一幀幀的畫面就跟電視里播出來的一樣好看。阿松是個俗人,不懂藝術家的那些個審美,可光瞧陸徽相機里的照片,心裡猛地一震,面色漸漸沉了下去。

「陸徽,你有沒有想過再和趙赫聯繫,這幾年,你頹也頹夠了……」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陸徽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手裡抱著相機,臉上卻沒了剛剛那股子興奮。

阿松眼一閉,「不是我說你,咱們老朋友了,這幾年,你在臨水鎮開民宿、開酒吧,混得就跟個平常人沒什麼兩樣,成日裡打打鬧鬧,你沒想過再回去?說實話,待這兒糟蹋你了。」

陸徽把相機往桌上一擱,仰起頭,閉上那一雙狐狸精似的桃花眼,「我想想吧。」

他腦子裡沒想別的,一閉上眼睛就是杜子衿在向日葵田裡笑,乾淨,仿佛要笑到人心裡去。人活一世,哪能沒幾個煩惱?可偏生杜子衿的模樣,無障礙好像什麼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陸徽心道,沒心沒肺可不就是那樣笑。

再想想自己,突然就覺得挺沒意思的。誰沒個低谷期,可偏他少年成名,心高氣傲,當有一天發現自己江郎才盡了,就一蹶不振,蝸居這偏安一隅。卻沒想過,江郎才盡,還能東山再起。

他想著想著,就那樣仰著腦袋坐在凳子上睡著了。

夢裡好像還在那些他意氣風發的日子裡,天才攝影師,光影魔法師……那些年裡,他好像有過各種各樣的稱號,20 歲就站在了世界攝影的巔峰,幾乎把所有世界級的攝影獎項收入囊中,成為國家地理雜誌特聘攝影師,開巡迴攝影展,開工作室,接各種商業片。

身價水漲船高,一度讓他自己都產生了掙錢很容易的錯覺。

當時年紀小,性子浮躁,從未嘗過失敗的滋味,生活都是滿紙荒唐、紙醉金迷。後來想想,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子。

好運不過維持了五年,攝影界人才輩出,更新換代快得很,失敗來得太快,快得讓他措手不及。他的照片里沒有了靈氣,只剩下刻板的格式化構圖,光影也是日復一日地重複,商業化腐蝕了他照片里所有的天然與淳樸,鮮活的氣息消失殆盡。

一夜之間,從神壇跌落,回歸現實。

他失去了所有的讚美,剩下的不過一句「江郎才盡」。

到今天,四年時間,他已近而立,退出攝影圈後躲在這小小的臨水鎮里,過著糊塗日子。多久沒摸相機了,他早就不記得了。

那日上午他從月老廟回來拿東西,看見民宿里住進了一個女孩,抱著相機對著窗欞上的雕花看得入迷。他從側門經過,不經意間看到那雙眼睛,認真、敬畏、充滿著嚮往和喜愛。

他聽到她跟老闆娘說話,說她的工作,說她的夢想,說她的現實。

屈服於現實,但依然保留著對心愛之物永遠的追求。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他的手心發癢,很想再握一握被他藏在柜子最深處的相機。

眨眨眼睛,他好像回到了從前,在他的眼睛裡,所有的東西都如同枯木逢春,從乾枯晦澀的模樣漸漸鮮活起來,在六月初夏的陽光里,綻出勃勃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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