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把那盞最好看的兔子燈拿給我,你自己拿。」
六
沈玉到底給我拿了燈,被人求的感覺挺好的。
等回了府,阮容容一聲不吭,挺著肚子進她院裡去。我就挑著兔子燈,在她門外
轉。
丫鬟都讓我支了開,夜黑風高,我專挑角落和屋檐後面照。
果不其然,我看見了顧北寒。
從我嫁了人,我早就沒再給他錢了。
阮容容的肚子那麼大,不知道見了面能做什麼,可他還是來。
顧北寒知道我找他,後半夜就跳進了我窗子。
我擺了酒,知道他不喝,沒給他拿酒杯。
顧北寒身上有股胭脂味。
我灌下杯酒,扣過杯子看他。
「我是不是挺惡毒的。」我說。
「你哪裡惡毒,你要是惡毒,當初就直接讓我殺容容了,」顧北寒一點不見外,
從我抽屜里翻出塊雪花酥,「蘇小姐是這世上最善良的女子。」
「那阮容容呢?」
他一愣,把酥丟進嘴裡,斜倚到椅子上。
「我該帶容容走的。她沒有爹娘護著,做的很多事是為了自保,這地方不適合
她。」
這地方適合誰呢?其實我該多付些錢,讓顧北寒帶我走。
出了這京城,隨便把我放到哪。我隱姓埋名,自己開家飯莊,不也挺好。
「顧北寒。」
我很少這樣叫他。顧北寒轉過頭,嚼酥的動作停下來。
「阮容容肚裡的孩子是誰的?」我說。
他沒答話,倒拍乾淨手,作勢要往窗外翻。
「你們要小心二皇子。」
「你聽到什麼?喂!」
我壓低聲在後面喊,顧北寒早不見蹤影。
我替沈玉送了那封信。
過了幾個月,阮容容快生了,沈玉請旨回來住。娘也藉機見了我。
娘說皇帝病了,很嚴重,但是宮裡封鎖消息。沈玉和沈玦這些月在內殿,就是挑
儲君。
「娘知道他去求你爹,要是你懷著孩子,這事當然沒得說。可懷孕的是阮容容
啊,你就要多些心思。」
娘囑了我,就留下我和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
吃飯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我有點多餘。
沈玉有事求我爹,當然不敢太放肆。每次給阮容容夾了菜,就轉過來給我夾一
塊,倒弄得我有些噁心。
阮容容不敢多嘴,屋裡掉根針都聽得見,氣氛詭異。
沈玉好容易吃完飯,起身的時候在我肩上拍了一下。
我知道他要問我信的事,放下碗就跟出去。
沈玉引著我進了書房,把門關嚴,又從袖子裡抽出卷東西。
「你爹收到信了嗎,」他說,「這有個名單,你找可靠的人交給他,絕不能泄露
出去。」
「什麼名單?」
「沈玦的黨羽。」
我剛攥住那捲紙,房樑上黑影一閃,頓時射下一股寒氣。
沈玉喊了聲小心,一把將我推了開。
幾枚手刃擦著我的胳膊飛過去,一枚釘進沈玉的肩膀,其餘的釘到了木柜上。
有個黑影落下來,舉刀就衝著沈玉砍。
我離門近,可以跑出去喊人。但要等我回來,沈玉早死了。
我沒多想,抄起旁邊的花瓶就拍上去。
沈玉也不菜,頂著一肩血,抽劍就反刺上來。
那人只顧招架他,被我一花瓶砸中後背,頓時轉過頭。
我認得那雙眼睛。
他是顧北寒。
「你東家出多少錢,我出雙倍!你不能殺他!」
顧北寒沒理我,一招比一招砍得狠。
「滾出去!」沈玉架著刀沖我喊。
我沒滾,反倒撲上去,一把抱住顧北寒,張嘴咬在他右臂上。
顧北寒沒想砍我,退後幾步,將我甩了開。
我順勢擋在沈玉前面。沈玉喘著氣站穩身,我想他該有點感動。
「你答應過的,」我喊道,掏出玉佩舉到胸前,「這次我求你不殺他,不然你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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